窗外季风已过,夜幕下港岛潮湿而温存。
房间里郑沅烧尽了所有不安,余烬让他的目光、眼泪滚烫灼热。
而看着他的郑家灿,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风暴平息,冰山消融,最终只剩下漫无边际的心疼和叹息。
郑家灿没有再说话,只是将郑沅按在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他不断颤抖的身体。
“好,”他在郑沅耳边低语,声音是前所未有的郑重与温柔,像一个立誓,“CoCo,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你。”
作者有话说:
大郑和他的小疯子,开始幸福了
第73章
圣经中耶和华寻到被弃于田野的耶路撒冷,为她裹上华袍,戴上冠冕,立下盟约,耶路撒冷用背叛回报了神的恩宠。但神最后,仍选择以永约,赦免了她的罪。
今晨站在荣书灵的墓前,冷雨打湿山头,郑沅忽然想起这个故事,像是在回应年少时的心愿。
这是很久以前,郑沅陪荣书灵那几次寥寥可数的礼拜时,在教会分发的厚重书页里,唯一记住的故事。之所以记住,是年少轻狂的郑沅当着上帝圣象,隐秘又胆大妄为地觊觎着他的监护人——郑家灿。
他认定郑家灿就是自己的耶和华。
郑家灿给了自己姓名和他庇护,自己就奉上了全部的、毫无保留的爱与信仰。像匍匐在神脚边最虔诚的信徒。
何其荒唐。
最终郑沅的神明为了更宏伟的事业,亲手背弃了他们的约定。
郑家灿才是那个背叛者。
可是在最痛彻心扉的时候,郑沅甚至愿意相信,郑家灿会和别人结婚真的是为了那是报复,是惩罚。这样自己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恨郑家灿。
偏偏郑家灿对郑沅从来都没有那么狠心。几乎予取予求的郑家灿,给他金钱、给他纵容、给他比任何人都要多关注和爱护。
那些从郑家灿那里得到的原谅和爱情,像神恩,也像放逐。郑沅永远在追赶,也永远够不到。
于是,在面对郑家灿的母亲时,郑沅对墓碑上的相片轻声说:“以前的事都算了,郑家灿不怪我,我也都不怪郑家灿。从今天起,我会永远对郑家灿好的。”
他会像以前那样爱郑家灿,全心全意的,没有理智的。
今天来找郑家灿的郑沅就是危险的。
此刻他们之间就没有温和的沟通,甚至没有体面,郑沅也忘了要好好对待郑家灿的承诺,他只想把郑家灿锁起来。
骗子。混蛋。
看着郑家灿,郑沅浑身每块肌肉都紧绷,双目痛苦通红,要威胁,要撕咬。
而郑家灿抱紧他之前的神情,没有吃惊、没有鄙夷,只有深不见底的痛惜。这些反而让郑沅痛得更深,他要更癫、更狂,要将自己最卑劣、最扭曲、最狼狈的一面,剥得血肉模糊,赤裸裸地展览给他看。
“CoCo,你想要的,我全都给你。”
一句话,让浑身戾气的郑沅如受惊吓,那些岩浆一样奔涌的爱和恨忽然凝固,他微微睁大眼睛,茫然望着虚空。
“全都给你”……算什么?是再一次的垂怜,还是一次息事宁人的施舍?
一个没有别人,没有婚约,没有枷锁的郑家灿……真的可以属于我吗?
我……又值得你这样做吗?
这很不切实际。
可是郑家灿用力抱着他,胸膛相贴,皮肉与骨骼下的心跳,蛮横地共振,仿佛在说他们所求所欲是一样的。
郑家灿是郑沅的向往,是郑沅的目的地。对郑家灿来说,亦是如此。
像是跋涉至力竭的迷途人,终于望见了出口的微光,跌跌撞撞扑向那一线生机时,郑沅无法再思考。
两年来的疲惫、委屈,连同方才那场歇斯底里的爆发,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郑沅将头埋在郑家灿的肩膀,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发出压抑的哽咽。
郑家灿把郑沅抱得更紧,闭眼吻在郑沅因痛苦而紧绷鼓起的太阳穴上。
“我不会再相信你!”郑沅泪流满脸地恶狠狠说。
当那句沙哑的“对不起”再次在耳际响起时,郑沅用力回抱住了对方,又推开,不管不顾地咬上了郑家灿的嘴唇。
齿关相抵,血腥味瞬间在唇齿间弥漫开来。
被咬破了唇的郑家灿没有闪躲,松开牙关,在铁锈腥味里含住郑沅急切席卷进来的舌头,没有强势地反客为主,只是全然地包容与配合,任由郑沅汲取自己的气息,确认自己的存在。并用一只手更重地扣住郑沅的后脑,将这个充满了愤怒、血泪与妥协的吻,碾得更深。
暴力又虔诚的吻越来越深,在缺氧中郑沅的情绪逐渐平静,身体不再紧绷,眼泪、鲜血、愤怒都在消失,交缠的唇舌间只剩下火热的气息。而他们之间索吻的一方也已经互换。郑沅被迫仰起头,嘴唇被微微捏开,任由郑家灿掠夺着每一寸湿热。
在这让人喉咙发痒、几乎窒息的深吻里,郑沅的挣扎也渐渐变了味道。
郑家灿抓着他打颤的大腿,轻而易举地将他整个人抱了起来。从门口到卧室,不过短短几步,混乱用力的吻一刻也没有停歇。郑沅发狠地缠着郑家灿,郑家灿则用绝对的力量按着他,衬衫的纽扣,崩落在地毯上,冰凉的床单纤维似乎因为两个人的体温而升温,也磨红了郑沅颤抖的肩膀、后背和臀部。
在彼此急不可耐的喘息中,每当郑家灿稍一离开,郑沅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立刻把他缠得更紧:“你是不是觉得我好癫,好有病?”
半跪在郑沅身上的郑家灿伴随着身上衣服被一件件剥落、撕扯,像是他身上一直以来的秩序和文明也被脱离,在灯影交织下的裸体美丽又有威慑性,只有原始而野蛮的肉与性。
“你没有生病。”炽热地吻落下,郑家灿低哑说,“你好漂亮。”
郑沅双手缠着郑家灿,凶狠说:“我就是病了,也病了很久。我在英国读书时,看过心理医生,都尝试过去信教,但全部都没用。”
不断吻着他的郑家灿动作一滞。
经过了最激烈的争吵,郑沅反而坦然地剖开自己沉溺于过去的病态。他那双泛红的眼睛,牢牢锁住郑家灿:“唯一的药就是你,我不可能放过你。我一定要你还我,还到……我不想要你为止。”
“好啊。”扔掉郑沅腿上最后一条裤子,郑家灿一只胳膊绕着郑沅的腰,另一只手张开他的腿,手指塞进了潮湿紧致的洞里。
滚烫的身体突然进了凉,郑沅有片刻回神,又很快回到和郑家灿的激吻之中,紧闭着眼睛,满脸通红的在对方的唇舌之中寻找氧气。
当郑家灿把湿透的手指抽出来,被牵出的透明液体黏在大腿根部。郑沅颤抖着发出小声呻吟,预感到接下来插入的,小腹在刻意放慢地浅浅呼吸里凹陷下去。
从被盛气凌人的龟头对上,到被生殖器刮着内壁嵌进去,整个过程都让郑沅呼吸变得更浅,“啊……”他眼睫眨一下,扑下一滴泪来。
抱着他的郑家灿几乎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像是怀里一个柔软滚烫的娃娃。
郑家灿一边顶入,一边掐着郑沅的腰不断哄他。郑沅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只是简单的前戏,他的身体就已经是滋润的白粉,下面又像郑沅本人一样热情地咬着郑家灿,狭窄又热乎乎,超乎想象地满足着一直这么多天来的渴望。
但这还不够。
从上到下,坚硬的耻骨撞向臀尖,郑沅白皙的脖子上青筋浮起,在呻吟间叫着郑家灿的名字,脚尖在床单上乱蹬。郑家灿捉住了他无处安放的手,一根根地,将自己的手指嵌进他的指缝,十指紧扣。而后将交握的手带到唇边,目光始终锁在郑沅迷蒙的眼上,郑重地、虔诚地吻了吻泛着薄红的指节。
这个吻,比刚才任何露骨的挑逗都更具煽动性。像是一道细微的电流从指尖窜起,郑沅的身体瞬间绷紧,剧烈收缩着,猛烈地插入不光让流出来的体液被推回了深处,好像器官和肠子也都挤在了一起,带来让小肚子有些吃力的压迫。让郑沅和郑家灿对视的目光带着怨气,还有较劲般的明亮泪光,不顾一切地和他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