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凯看看大哥,想问哥哥你是不是不想把母亲的心血交给外人,哪怕现在那个外人现在是你的太太?
坐上自己的车,郑家凯拿出手机犹豫了几次,也没有把这个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发出去。
大哥今天分明就是已经表态,不会让林孝琪参与S.L.F的管理。
那以后怎么办?郑家凯甚至想到了郑沅也是个男的,以后更不可能出面管理S.L.F。
到底怎么办?真的要等我结婚才能拿回S.L.F吗?
大哥在想什么? 还有那么可爱的糕糕呢?以后他和大嫂离婚了怎么分?
意识到自己一切考虑都是已经默认了郑沅和大哥的关系,郑家凯抱头抓狂。
到了海港城附近的餐厅,海风带来凉意,游轮和船艇在流光溢彩海面划出一道道轨迹。郑家凯已经让自己再度陷入想问又不敢问的低沉。
郑家灿没管他的情绪,吃了几口东西,问:“今晚想吃什么?”
郑家凯说:“中国菜。”
郑家灿把郑家凯的要求和自己的要求交给了助理,然后联系今晚家宴要来的人,并问郑家凯要请他的哪些朋友。
郑家凯心思一动,抬头说:“朋友我来喊,Chris也来。”
郑家灿点头。
郑家凯暗暗吸了一口冷气,拿出手机看他哥的表情: “我给他打电话。”
直到放在桌上开免提的电话被接通,郑家灿的表情都没有变化,只有郑家凯在听到郑沅的声音时头皮一麻,白白紧张得喉咙发干。
郑沅干巴巴说:“怎么不讲话?没找到你大哥吗?你又要问什么?”
郑家凯连忙硬邦邦说:“晚上我的接风宴,你也要来。”
郑沅懒洋洋:“哦,我不知道郑家灿会不会让我去。”
郑家灿说:“他想来,Kyle你就去接他。”
郑沅似乎立刻坐了起来,看了几遍手机才确定电话是郑家凯打来的,说:“……谁在讲话?”
郑家凯狠狠说:“我哥嚟,我们一齐食午饭。”
郑沅“哦”了好几声,说:“没什么事我挂了。”
郑家灿一只手在桌上推着酒杯,说:“叫佢记得落楼食午饭。”
郑家凯咬牙:“我哥让你记得下楼吃饭!挂了。”
电话一挂断,郑家凯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和Chris怎么回事?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郑家灿看眼终于问出口的郑家凯,说:“他没告诉你吗?”
郑家凯摁着桌子,抱怨:“他根本不好好讲话,还一直想让我赶他走。他要走哪里去?我不知道该信他的哪句话!”
郑家灿嘴角噙着冷笑,不问都知道郑沅讲了什么话。
急得团团转的郑家凯问:“哥哥你们到底怎么了?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
郑家灿喝完了杯底浅浅的白葡萄酒,说:“以前?要看多久以前。”
郑家凯噎住,想起了郑沅那句“我在这里睡了很久”,不敢想过去有多少事是发生在自己眼前,自己又没察觉。
闷闷干坐一阵,郑家凯低声说:“哥哥,我知道我不该过问这些事。但是这对Chris不公平,还有糕糕,对他也是。”
“他还同你讲起了糕糕?”
“他用糕糕威胁我。”郑家凯并不想讲郑沅的坏话,接着絮絮叨叨说起郑沅说得也没错,以后糕糕会长大会懂事,到时候林家的态度也很难不变……
郑家灿耐心差不多用光了,不想再听郑家凯唠叨,说:“糕糕不是KIKI的小孩。他是和郑沅长得不像吗?”
郑家凯说:“哥哥你在讲什么啊?糕糕是Chris的小孩吗?!”
郑家灿皱眉看着现在都还是满脸难以置信的小弟,直白讲:“仲要点样?我都觉得Riceball和他长得好似饼印。”
郑家灿上午一走,到了晚上九点才回来。
郑沅站在书房,对着怀里的郑糕糕说:“我还以为他不回来了。”
郑糕糕:“呃!”
郑沅看着儿子,不情不愿地说:“带你去看看他。”
郑家灿似乎喝了很多酒,下车时在门口站了站,才踏上台阶。
丁叔在门口想要扶住他,问要不要煮一碗醒酒汤。
郑家灿摆手,问:“郑沅呢?”
说着,一直在暗处观察的郑沅端着一坨糕糕,从书房走了出来。
窝在他胳膊上的郑糕糕像个小肉包,舒适得发呆,面包似的脚丫一只穿着袜子,一只光着,被抓下来的那只小白袜被他捏在手里。
郑家灿将他们俩看了看,说:“同Rciaball玩少啲,早啲休息。”
郑沅说:“他都睡醒了,刚刚喝过奶。Kyle呢?”
郑家灿站在楼梯口,说:“和朋友去玩了。”
晚上说好是家宴,结果郑家灿两个电话,郑家在港远远近近的亲戚都来了,就连本家的人都坐满了一桌。
而郑家凯从小就在这样受重视的环境下长大,在朋友和长辈在追捧下,本来郁闷的心情被哄一哄就变好了,还和朋友约好了去兰桂坊。
郑沅疑惑说:“你怎么喝这么多?”是被郑家凯气的?还是郑家其他人?
郑家灿说:“冇饮几多。”
看着郑家灿上楼后,郑沅把小白袜从郑糕糕嘴里拿出来,又把他交给保姆,说:“我去看看郑家灿。”
上楼时,郑沅从心底觉得郑家的人真的很不懂事。家里虽然那么多人,又能干又会赚钱的就只有郑家灿一个,把他忙死了,他们能有什么好处?像吴家那样被人慢慢吃掉祖产他们就高兴了吗?
郑家凯也是,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帮他哥气一气那些人。
不对,郑家凯怎么对今天知道的事一点都不在乎,就这么去玩了?太没心没肺了吧。
满心疑惑地回到房间,而房间里没有开灯,郑家灿坐在单人椅上,轮廓高大沉默,像是在等他,又像是喝得太多坐在椅子上休息。
郑沅问:“郑家灿?”
“嗯。”
经过了今天早上,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么平静的对视,郑沅抿了抿嘴角,问:“你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汤?”
郑家灿在黑暗中若有似无地笑了下,今晚他一共也没有喝几口酒。
在郑家凯和朋友去玩前,郑家灿让他带着小叔的儿子一起下去取拍卖行送来的酒。
郑家凯一走,刚还和和睦睦、热热闹闹的桌上气氛变得微妙,郑家灿也拨通了东海岸的电话,将要对这些长辈要说的话在今天一并讲了。
郑家灿当然没有真的喝醉到没有理智,讲的也都不是什么重话,只是提醒有的人以前那件事他没有计较,也不会追究,只要不要再把心思动到自己身边。
等郑家凯和小朋友取完酒回来,训完话的郑家灿就让他把酒分给了其他人,然后自己也离开了。
看着有时候聪明有时候又很傻的郑沅,郑家灿说:“过来。”
郑沅警觉地站着不再靠近,问:“你怎么和Kyle讲的?”怎么会那么简单就让郑家凯一点都没闹?
郑家灿捏了捏眉心,说:“今天Kyle问我,还记不记得第一次见你。”
“什么时候?跟你来这里的时候吗?”
郑家凯说的确实是郑家灿领着十一岁的郑沅回家那年。
郑沅撇撇嘴角,说:“其实在我更小时候也见过你们,你是不是忘了?”
作者有话说:
奇怪,为什么他们俩又甜了。
第20章
那个时候郑沅年纪确实很小,也记不得什么事,唯一清楚的就是初见时郑家灿的清贵好看。
而眼前在渐弱光影中的男人,几乎已经无声无息地隐去了他过去十几年在各种压力下经历过好或不好的音讯和情节,在那高大无常又冷冽如月光的形象下,依稀可见少年卓尔不凡的高傲。
算了,郑家灿也不容易。
尽管这种怜悯近乎可笑,但郑沅不这么想,他朝一言不发的郑家灿走去,并在郑家灿面前的尾凳坐下,说:“就是我第一次跟着我爸上班,他来机场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