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尔丁是个军人,这十几年都在服役,却也不是完全脱离社会的,他大概明白阿洛怀斯曼是什么人了,“原来是黑帮的,你们怎么跟这种家伙有联系的。”
伯德嘴唇翕动,布兰温快他一步打断了他呼之欲出的话。
“因为我。”布兰温披着沾染酒气的外套,在夜晚的秋风里酒醒了不少,“他为了接近我,盯上了伯德。”
戈尔丁瞧着地上拉长的影子,听闻与格林有关,他明白其中的复杂性,识趣地不再追问,“是个危险人物。”
他们将来做客的戈尔丁送到旅馆楼下,道别前约好明天回校的时间,然后布兰温和伯德继续散着步,悠闲地走回公寓。
夜色浓郁,街上早已没什么行人,大部分的店铺也歇业了,繁华的街道陷入了沉睡,寂静中,他们能听见居民楼里的响动,那是生活发出的声音。
“你,”伯德心里是清楚的,他不应该过问怀斯曼与格林公爵府的事,“你们在楼上谈了什么?”
他有自知之明,但不多。
布兰温定步,审视的眼神觑着伯德,沉默着。
伯德有点心慌,“我是不是,不能问。”
布兰温面上没什么表情变化,看上去像是生气了,迈步自顾自地向前走。
这下伯德真的慌张起来,他追上拉住布兰温,低头小心翼翼地问:“生气了吗?我,我以后不问了,别生气,亲爱的。”
布兰温侧眸看去,伯德恳求的模样可怜兮兮的,他忽地有点心疼了,“没有,我怎么舍得对你生气。”
“可是你刚才的反应真的让我的心乱了。”伯德垂放的手正一点点与布兰温十指相扣,他现在不能拥抱布兰温,这么做起码能给他一丝慰藉,“我知道错了,往后不会再过问。”
布兰温牵着伯德并肩走,柔着嗓音把与阿洛怀斯曼的聊天内容告诉了伯德。
“原来那天在酒店袭击你的是爱尔兰人。”伯德微微使劲攥紧布兰温的手指,“还好去开门的是我,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宁愿你没受伤。”尽管时隔一年,但布兰温还能在伯德中弹的部位看到子弹留下的伤疤,每当他看见这个伤口,就算伯德在床上做得多过分,他都宠着。
伯德开心地说:“没关系,我皮糙肉厚,你却不同,你的肌肤像月光,又白又亮,我舍不得这些凶狠的玩意割裂你美好的身体。”
“可你舍得在我身上啃咬出你的牙印。”布兰温将它当作私语,在伯德耳旁暧昧地说,“有的时候像小狗喝奶。”
伯德每次都禁不住布兰温的挑逗,他在大街上就呼吸急促了,“你难道不是我的‘教父’吗?”
布兰温使坏后笑了,“我不知道做你的‘教父’还需要喂奶。”
伯德突然使劲把布兰温往拐角拽,沿着漆黑的巷子越走越深,布兰温知道伯德要做什么,一路缄默着,直到被摁到了墙壁。
布兰温在黑暗里听见了伯德沉重的鼻息,它着急地喷洒在他的脖颈,他被翻过身,一只手探进了他的衬衫里。
他手腕抵着墙,咬着掀起的衬衣,忍耐着咽下一次次险些溢出喉咙的叹息。
回到公寓,伯德还有很多话要和布兰温说的,不过他已然被另一件事所吸引,这件事他现在一定要做,并且要做到天亮,否则他就有好长一段日子不能做了。
布兰温的汗浸湿了床单,今夜的伯德实在太粘人。
翌日下午客厅的电话将还在床上熟睡的布兰温和伯德吵醒,布兰温脖子以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感觉整个人挨揍了一晚上。
他迷迷糊糊地推了一把身旁的伯德,不满地说:“快去接电话,你同学的。”
伯德昨夜属于是不要命地使劲干,体力消耗差不多才睡着的,他现在坐起身,脑袋还有点昏沉,抻着懒腰走出寝室拿起话筒,打着哈欠问:“什么事?”
另一头一切行李收拾妥当的亨利戈尔丁在旅馆房间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也没等到伯德来接他,他只好先到外边的公用电话亭,打电话问清楚情况。
“你声音听起来怎么像刚睡醒。”他听到哈欠声,有点诧异,“你们该不会还没醒吧?”
“嗯。”伯德也冥冥中想起今天回校的事情,他不紧不慢地说,“昨晚回来又喝酒了,所以睡过了时间,明天吧,后天才开学,不着急,你再住一晚,明天见。”
“欸,欸。”戈尔丁还要说点什么,那头话筒决然地挂下去了。
伯德边舒展骨头,边回寝室,俯身就朝被窝里钻,然后把布兰温捞过来,当作布偶揣在怀里接着睡。
这一觉睡到晚上,他们是挨饿醒的,两个人起床去洗手间刷牙。布兰温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洗把脸也没用,坐到沙发上盯着忙碌的伯德出神。
他要缓很久,才能缓过来。
布兰温习惯在晚睡前喝杯热牛奶,伯德今晚和着做好的晚餐一起端来,布兰温瞧着杯子里冒热气的奶白色,负气地瞅了一眼伯德。
“你是最需要喝它的。”
伯德笑了,他哄着说:“可你比它美味多了,原谅我的情不自禁吧。”
“抱我。”布兰温伸手向伯德要抱抱。
伯德抱起布兰温,在客厅里走了会,布兰温趴在肩上昏昏欲睡。
“布兰温。”
“嗯。”
“我爱你。”
“嗯。”
“我说,我爱你。”
“嗯。”
伯德颠了颠布兰温,重复一遍,“我爱你。”
布兰温只是软绵绵地“嗯”。
“我说我爱你,你是不是应该也回应我。”
“嗯。”
伯德把怀里的家伙放回沙发上坐着,他蹲在沙发前,认真地注视着布兰温的眼睛,“我爱你,你听见了吗?我爱你。”
布兰温点点头。
“你不回答我,你今晚就不能睡着。”
伯德扶正着布兰温的脑袋,要布兰温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他的身上。
布兰温提不起劲,眼神慵懒地睥了半晌伯德。
“你说话,你个超级大混蛋。”
“谁才是超级大混蛋?”
“你。”
布兰温仰起下巴,不说话了。
伯德见势,自己把帽子扣上,“我才是。”
“会审时度势,是个聪明的孩子。”布兰温得逞地笑,他倾身拉近距离,“我也爱你,你到学校也要戴着戒指,我可是很害怕你会被别人觊觎的。”
伯德的视线沿布兰温的锁骨下移,睡袍敞着交叉式的领口,露出串在项链里的另一枚戒指,“你刚在说什么,我没听见。”
布兰温凑近他的耳畔,他以为会是轻声细语,结果陡然扯开嗓子。
“我爱你!”
他有些耳鸣了,“这就是震耳欲聋的爱吗?”
他笑起来,激动地再次抱住顽皮的布兰温,“我真的要爱死你了。”
“我很爱你的,伯德。”布兰温坐着回抱面前的爱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不论发生什么事,不论是否会得到父母的支持,我们都要坚定彼此,不要退缩。”
“嗯,你说的一切,我都铭记于心,也只在乎你一个人的想法。”
第172章 (Blue)四
回校路程是伯德开的车,布兰温坐在副驾驶位吹着钻入车窗缝里的风缓神。上午睡醒后,他们又在床上腻歪了一阵才恋恋不舍地下来,布兰温累得已经放弃思考能力,精神恍惚地眺着远处的田野放空。
对周围环境敏感的亨利戈尔丁察觉到前面两人气场的不对劲,这回安分守己地在后头待着,不仅不吭气还把呼吸也调轻了。
他以为是伯德惹怒了贵族少爷。
汽车抵达学院宿舍的楼下,他如释重负地向贵族道别,先自己提着行李箱进楼。
平日聒噪的家伙消失在楼道,伯德故意绷着的神情松懈下来,笑着说:“这招真管用,路上安静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