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坏家伙。”他喃喃自语,“还在信纸上喷了平常用的香水。”
他受不了,找到卫生间在里面脱掉了裤子。闻着布兰温的香味,只能用手解决。
一个月后随着布莱兹诺顿皇家空军基地的建成,第二飞行训练学校入驻,基地人数增加,而第一批调来的学员成为正式的皇家空军飞行员,并分到了独立、宽敞的单间宿舍。
伯德现在每天都能看到一群学员在基地内训练,这里初期还是作为训练设施,飞机主要是教练机和运输机,他偶尔也会被派去指导和讲解,不过在空余时间里主要还是进行一个自我提升,然后再抽空想念他远在雾都的布兰温。
气温渐暖,布兰温不用再披着大衣,西装革履的形象是工作中的常态,闲暇时的出门会改为单薄的风衣。他换了台新车,让贾尔斯把旧车开回公爵府处理。
去年的圣诞节他并没回去,但准备了礼物。他是希望能缓和与母亲的矛盾的,可重点在于母亲是否能够接纳伯德,如果依旧拒绝和排斥,那么他们间仍旧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他走出议事厅,在过道遇见了一个等待自己的男人,他知道对方是父亲的秘书。
“格林议员,公爵请您到他的办公室谈话。”
他大抵猜到内容,“好,你带路。”
阿尔弗雷德格林也在这里工作,在有些会议上是能看见布兰温的,因此不会像妻子似的,总是挂念着许久不见的孩子。
布兰温进来,秘书就退出去关上了门。
“父亲。”
“坐吧,待会还有会吗?”坐在办公桌后的阿尔弗雷德端视着孩子任职期间的变化,他的儿子肉眼可见地消瘦许多,看样子有些吃不消繁重的工作量。
布兰温拉开椅子入座,“嗯,四点要去唐宁街。”
“那我们要参加的是同一场会议。”阿尔弗雷德长话短说,“你的妈妈很想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看望她,她憔悴了很多。”
布兰温闻言眼神黯淡下来,“我也很想她,但我们见面的结果必然是争吵,我更不愿意看见她生气,流泪。”
阿尔弗雷德心平气和地开解:“然而矛盾是需要沟通才能化解的,何况你们是母子关系,如此的亲密。你不可能一生都不愿意回去看你母亲,对吗?”
“是,是要回去解决问题的。”布兰温很无奈,“可是目前我工作繁忙,委实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顾虑这件事,我现在下班后就只想可以安静地待着,接着来消化一天的工作内容。”
阿尔弗雷德能体谅儿子的不易,他从前也是忙得没有任何心情顾及其他,“那再等过段时间吧,我回去先安抚好你母亲。”
“谢谢爸爸。”面对母亲的惦念和伤心,布兰温既难受又纠结,“母亲一直不接受伯德,您呢?您也希望我可以找个女人延续子嗣吗?”
阿尔弗雷德摇摇头,在儿子的情感上,他比妻子看开些,“自你出生起,我就对你给予厚望,你也从不曾令我失望,这就足矣。而你母亲那么的执着也仅仅是望你有个美满的未来。”
“那您呢?您是否接受伯德?”
“不接受。但我想,这并不妨碍你继续爱着他。”
“是。”
“所以这算是我作为父亲的无可奈何。”阿尔弗雷德起身走去衣架拎起外套穿上,“走吧,该出门了。”
布兰温也站起来,整理衣着跟在父亲身后出去,“您是不打算阻止了。”
阿尔弗雷德没说话。
他们要乘坐电梯下楼,电梯门打开,里面同乘的职员向两侧让了让,向他们主动问候,“下午好,格林阁下,格林议员。”
第184章 (letter)四
阿瑟尼维尔张伯伦邀请法国总理爱德华达拉第商谈并劝其向德国屈服,明确表示英国不会为捷克斯洛伐克作战。此后德国在五月向德捷边境集结兵力进行恫吓,同时阿道夫希特勒对英国宣称,如果英国政府能满足德国对捷克的要求,德国将准备与英国达成广泛协议。
议事厅吵得不可开交,早已习惯的布兰温平静地在最后一排看着鸡飞狗跳。这怎么不算是一种诱惑,希特勒清楚张伯伦首相的意图,也清楚现在的英国在规避战争,希望和平相处,所以抛出了协议的诱惑来换取占领捷克的推进。
最终于九月就希特勒提出的“英国是否愿望割让苏台德区”的问题,经英法两国首脑商榷及英德会谈后,英法决定不会出兵援助捷克斯洛伐克,为了和平的利益,同意苏台德区“自治”。
这份英法法案未能满足希特勒的胃口,英德再次会晤,希特勒又提出“即几日内由德国对苏台德区施行军事占领,捷克内其他操德语地区的统治归德国”,并要求张伯伦在十月一日前彻底解决这些问题。
消息很快传回雾都,迅速在国际发酵,张伯伦首相无视捷克斯洛伐克人民的强烈反对,带回的一份开列了德国要求的“备忘录”和一张标有捷克斯洛伐克新国界的地图全面引发国内民众的怒火。
他们开展反对出卖捷克斯洛伐克的利益及要求张伯伦下台的抗议活动。
布兰温这几日开车都需要换路线,呼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苏格兰场近来估计要忙得脚不着地了,到处都是乱糟糟的一片,连议会大厦的门前都围满了抗议的民众。
捷克斯洛伐克拒绝了张伯伦首相在戈德斯堡与希特勒“讨价还价”后的那份“备忘录”,只能再与法国总理及外交大臣继续密商对策。
二十六日,希特勒在柏林体育馆公然叫嚣,如果十月一日苏台德区还没有交给德国,他将是第一个攻进捷克的兵,同时命令德军在三十日做好“绿色方案”计划的行动准备。
二十七日晚,张伯伦首相接到了来自希特勒的一份急电。
“它已经是一场夹含裹挟意味的明谋了。”
“一味的妥协迟早要玩完。”
议事厅会议结束,仍然还有议员在愤怒地争论。布兰温从座椅边的阶梯下来,经过他们边上时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是的,你说的没错,德国一直在得寸进尺,我们还能满足他的胃口到什么时候。”
而此时的首相已经在飞往慕尼黑的飞机上了。
深秋的寒冷使布兰温又围上了伯德为他织就的围巾,风衣成了他出门的必备外套。堵车的路上,他向走到他车窗前询问的卖报男孩买了一份报纸。张伯伦首相返回时,他没有到机场迎接,但报纸上有当时的照片。
议事厅会议中,首相称占领苏台德区是希特勒对西方的最后一个要求,这也是希特勒在慕尼黑会议上作出的保证。
首相的深信不疑使布兰温回想起报纸上的那一幕。回归的首相向机场的民众和记者招手,宣称是“带回来了一代人的和平”“这是我们时代的和平,我建议你们安心地睡去吧”。
然而在一部分的人心里依然怀揣着“真的如此吗”的疑惑,也包括布兰温在内,苏台德区真的能满足希特勒的胃口吗?
温斯顿丘吉尔认为他们的首相实在是太天真了。
但似乎验证了布兰温的猜想,没过多久,张伯伦首相就在议会上提出加大军费开支,尤其是海军,提高至财政总支出的百分之五十,并加速战斗机及陆地坦克的研发与入役进程。这更坚定了布兰温曾经的“拖延战术”,他们可能真的要面临重大的危机。
“布兰温,我好想你。”
成为正式飞行员后的伯德在时间和管理上稍微的宽松了,他可以凭军官证件一个星期出去一趟,不过在外只能待两个小时。他每回都约上戈尔丁和罗纳德,借埃德加的那架军用摩托到附近的城镇采买,顺便给家里打电话。
“我也想你,伯德。”布兰温每个周末最期待的事就是电话铃响,接起来能听见伯德的声音,为此他白日尽量不出门,“你在那过得怎么样?割伤的手好了吗?”
伯德站在电话亭里,一只手举着话筒,另只手抬起瞧了瞧,拇指指腹有条结痂的伤口,是维修飞机时不小心划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