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又强调了遍:“长寿面,要吃的。”
祝宇皱了下眉:“我不想吃。”
赵叙白看着他:“不行。”
“赵叙白,”祝宇勾了勾唇,“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跟我做?”
头上扎的小皮筋在挣扎中掉了,弄得头发有些乱,翘着,下巴也是翘着的,整个人的神情甚至有些骄纵,声音拉得长:“难道你不想……”
他顿了下,有些难以启齿:“不想睡我?”
赵叙白说:“想。”
祝宇毫不犹豫:“那你来。”
赵叙白摇头:“不。”
“我真服了,”祝宇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枕着自己的胳膊,“爱来不来。”
赵叙白不为所动,伸手拉了拉他压在肚子下的睡衣,抻平:“你先害羞会儿,我去做饭了。”
祝宇猛地回头:“你说谁害羞?”
“你。”
“没有!”
祝宇直接坐起来了,诧异道:“我都要跟你……那个了,我怎么害羞?我没。”
赵叙白抚了抚他翘起来的头发:“是不是好点了,胃没那么疼了?”
无论怎么说,这人似乎都一副不接话茬的模样,祝宇一口气提不来,破罐子破摔似的:“别怪我不给你机会啊,过了这村没这店。”
“以后有的是机会,”赵叙白无声地扬起嘴角,“没关系,我等得起。”
祝宇沉默片刻,没头没脑地来了句:“如果是我想呢?”
赵叙白认真地看他的神情,仔仔细细的,半天才纠结着回应:“感觉……你像是要给我喂断头饭。”
这话一出,祝宇就绷不住了。
垮了。
他笑得整个人伏在床上,肩膀不停地抖,认识了这么多年,太熟悉了,对方一句话就能戳中他的笑点,笑得受不了,莫名其妙,笑得眼角沁出泪,又被赵叙白轻轻亲掉。
“不行了,”祝宇叫着,“岔气了,肚子疼。”
赵叙白吓了一跳,连忙把人抱怀里,小心翼翼地揉着肚子,没揉几下,就被搂住了脖子。
祝宇凑上去亲他,唇瓣柔软,还有点极为浅淡的烟草味儿,赵叙白微一愣怔,喉结滚动,伸手扶着祝宇的腰。
“摸摸我。”祝宇小声说。
没有人能抵抗得了这种诱惑,包括赵叙白,亲吻逐渐深入,他着魔似的追着祝宇,不让对方躲,他不仅要摸祝宇,还让祝宇摸他,心慌就气短,心痛则情动,赵叙白掐着祝宇的下巴,迫使对方半张着嘴,和那次在窗帘下的吻不同,这次的多了欲望,甚至由于互相抚摸,变得堪称下流。
祝宇的睡裤被褪了一半,松松垮垮地挂在腿弯处,他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不让赵叙白看他的表情,嘴唇被吻得水光一片,泛着艳丽的红,还是那句话,认识了这么多年,对赵叙白太过熟悉,知道如何让对方投降,步步溃败。
但转瞬间,濡热的触感从胸口消失。
接着,身上就被搭了柔软的被子。
祝宇没放开胳膊,不用看就知道赵叙白停下了:“你是不是不行?”
赵叙白没说话,喘着气,拉着祝宇的手去摸,祝宇被烫得心头一跳,口干舌燥地继续:“你真的别后悔,我好不容易想通,试着弯那么一点,分分钟再直回……”
“别说了,”赵叙白嗓音沙哑,“你这是想逼死我。”
“没,”祝宇吞咽了下,“我没这么缺德。”
他还是不敢看赵叙白的表情,心跳得厉害,脸烫得吓人,嘴里还在咕咕哝哝地说,什么话都往外蹦,想到哪句说哪句,直到被赵叙白忍无可忍地拉开胳膊,重重地吻住。
这次分开,祝宇感觉自己被吻得轻微缺氧。
“我就问你一句,”赵叙白轻声叫他,“小宇,你要跟我在一起吗?”
他低哑道:“你愿意的话,别说往我心里捅刀子了,往我身上捅都行。”
祝宇的心颤抖了下。
赵叙白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窝的位置:“你不要骗我,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告诉我,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小宇……宝贝。”
“我不知道,”祝宇使劲儿摇头,“你别这样,别这样叫我。”
“追你一辈子也行,”赵叙白亲他的手指,摸他滚烫的嘴唇,反复地叫着他的名字,嗓音干哑,叫小宇,叫宝贝——这是他第一次叫祝宇宝贝,也是祝宇第一次被人叫宝贝。
祝宇愣愣地看着他,终于,没有任何预兆地落下泪来。
太滑稽了,两人似乎在这一刻都向彼此投降,没办法,实在喜欢得要命,受不了了,在心里念过千百次的称呼就这么脱口而出,赵叙白红着眼睛,捧起祝宇湿润的脸,强迫心上人和自己对视:“谈恋爱好不好?”
祝宇不看赵叙白,偏过头,重新捂住自己的眼睛,话题转得好生硬:“那个,要不要出去逛逛?”
赵叙白说:“不要。”
祝宇笑了一声:“看电影吗?”
赵叙白还说不要。
没办法了,逼得退无可退,祝宇几乎是硬着头皮开口:“对了,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是什么?”
“遗嘱,”赵叙白没犹豫,“假如我明天出车祸了,或者在单位猝死了,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祝宇猛地抬头,没反应过来,眼睛瞪得很圆。
“我死也要让我的名字和你的写一起。”
赵叙白平静地继续,像在叙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要写在证件上,有法律效力的那种,不过这个不是最近办的,是以前……”
“你有病吧,”祝宇震惊地抬高音量,“赵叙白你疯了吗,你这是在搞什么?”
赵叙白反问:“给老婆不是天经地义?”
祝宇叫起来:“靠,谁他妈是你老婆!”
“宝贝不说脏话,”赵叙白捂他的嘴,“除了这个,还有……唔!”
祝宇咬了他的手,咬完抬头大叫:“谁是你宝贝!”
“你,”赵叙白眼睛很亮,灼得惊人,“也只有你,你刚问我不想睡你吗,想,我想得要疯了,我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想,我第一次做那种梦就是你,从此之后,所有的幻想对象全是你,你在我的脑海里,被我睡过一千次一万次,我死了也跟你埋一块,继续睡你。”
祝宇隐隐崩溃:“你变态啊!”
“所以不管你把我推开多少次,”赵叙白温和道,“我爱你,我永远会一次次地选择你。”
他今晚话很多,但每次都无比坚定:“小宇,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不要怕。”
“怕什么,”祝宇失神地喃喃自语,“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赵叙白亲他:“你喜欢我。”
“没,我没有。”
“那你慌什么,抖什么?”
这次挑逗的人变成了赵叙白,游刃有余,好整以暇,目光深沉而柔和,浅浅的笑意恍若微醺——这人不要脸,简直是拿祝宇害臊的神情下酒。
最后还是不舍得,怕祝宇胃里空,惦记着给人做一碗长寿面。
荒唐的清晨就这样过去,吃饭的时候,赵叙白不让他咬断,祝宇就真没咬,努力吃完那热乎乎的汤面,吃完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跟赵叙白,究竟闹了怎么一场丢人的事。
赵叙白也给自己下了面,歇了会儿,又去冰箱把蛋糕拎出来,是祝宇之前订的那款老式蛋糕,花花绿绿的奶油里面是糯米托。
“现在吃吗?”赵叙白问他。
祝宇点头:“嗯。”
赵叙白说:“你稍等一会,我去拿个东西。”
他转身往书房走,祝宇跟在后面问是什么,赵叙白只笑,说以前小时候过生日,都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