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潭山没有天文台(71)

2025-12-21 评论

  谭又明接过,为她介绍:“卓智轩,我朋友,中岛酒店CEO。”

  海市当权的卓姓就一家,汪思敏想不起来两人小时候有没有见过,同他握手:“卓先生,欢迎。”

  卓智轩回握住她的:“汪小姐,久仰。”

  汪思敏叫人带他们到里面参观,卓智轩佩服也疑惑:“不到半年就收购盘活了那么多家店,还不是统一风格的连锁,合作团队和设备供应商岂不是要经常换。”

  谭又明直接说:“等下去问问她。”

  侍者上了新一托茶歇,沙龙开始,汪思敏和大家交流时倒没了那股懒懒的劲儿。

  卓智轩和她交流了关于供应商和供销链的问题,又互加了社交好友,也算受益匪浅。

  一场沙龙会不长,四十来分钟,告辞时,卓智轩看着两人登对的身影,心想,要是真有可能,或许也是一桩不错的姻缘,至少不会让谭又明如早上那般肝肠寸断,他想起来都觉揪心。

  走出小洋楼,迎面碰上一人,双双皆是一怔。

  对方先笑道:“结束了?”

  卓智轩去看谭又明脸色,谭又明回视对方,也笑:“应该还有一场。”

  对方便道:“那我还不算迟。”

  谭又明挥挥手:“进去吧。”

  “回见。”

  等上了车卓智轩才问:“你跟邝扬一笑泯恩仇了?”

  还在英华读书的时候,邝家站队沈孝昌,邝扬和另一个二代公子哥带头孤立沈宗年,上橄榄球课找他麻烦,差点打起来,后来被谭又明暗中教训,骨折养了一个月。

  谭又明扭开水喝了一口:“有什么恩不恩仇的。”

  海市三分地,圈子就这么大,再年少轻狂也不可能永远不成熟,就连沈年本人后来都跟邝扬有过一个不算深的合作,利益至上罢了。

  这些墙头草,仇报过了就不必再分眼神。

  只是十年过去,无关紧要的人都已经冰释前嫌,成了泛泛之交,当初一心想护着的人却一拍两散分道扬镳。

  卓智轩打了半轮方向盘拐上环道,谭又明说:“去一趟跑马地。”

  卓智轩以为他是想Toffee了,正好他也不想放谭又明回去自己呆着,忙应道:“好啊,我也好久没见Toffee了。”

  不是周末,跑马地人也很多。

  黄经理许久未见谭又明,笑容满面地迎道:“谭少,卓少,又好久不来了。”

  谭又明笑,接过他的烟。

  黄经理还是那口不大标准的国语:“看着消减了点?”

  谭又明不置可否:“忙嘛。”

  “您再不来Toffee就要认生喽。”

  卓智轩说:“走,我们看看去。”

  Toffee被养在单独的马厩,看到谭又明奔跑过来,亲昵地用脖子蹭人,谭又明露出这些天唯一一丁点儿真心的笑容。

  “啧,还是你有良心。”

  Toffee神采奕奕,平日有专人的看护饲养,十分威风,沈宗年拨过来的经费太足,经理还在寸土寸金的跑马地划了一片地专门用于它的复健和训练。

  黄经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沈先生可上心哩,前两天还差人亲自来检查和评估Toffee的恢复情况,各个指标都已经高出它的伤前数据。”

  谭又明的笑容淡了些许,卓智轩就问:“开始排赛了吗?”

  黄经理:“谭少没发话,我们哪儿敢排呀,不过驯马师说它现在的战斗力比好多现役的赛驹都强。”

  谭又明拍拍马背,说:“跑两圈我看看本事。”

  Toffee温驯地低头,谭又明长腿一跨,利落上马,缰绳一勒,飞奔起来。

  越来越快,越来越远,卓智轩担心地大喊:“喂,少爷,差不多了吧。”

  谭又明充耳不闻,驰骋两圈才停下来,飒踏利落跳下马背,吩咐黄经理:“马镫和马鞍还有这缰绳,都撤下扔了吧。”

  马脖子还是当初叫沈宗年一起选的那一套。

  “换新的,明天叫人把马运到瀛西,以后就养在那边。”

  “驯马师和兽医也用瀛西的,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行。”

  黄经理一怔:“明天吗?那沈先生那边——”

  “你照说就行。”

  卓智轩这才觉出,谭又明今天哪儿是来骑马的。

  他支吾着想劝,但看着好友强硬的神情又无法开口。

  有时候谭又明的决绝也超乎他的想象,离婚分割财产就罢了,怎么还要争抚养权。

  唉。

  暮色四合,卓智轩把人送到园区:“走了,有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谭又明背身挥挥手,走进昏幽夜色。

  奥迪车头一掉,驶上荷兰大道。

  晚上八点,南岸区已经褪去白日的喧噪,一辆黑色宾利停在秦兆霆的射击俱乐部前。

  穿过射击场和攀岩墙,俱乐部的二层是击剑馆,沈宗年到的时候赵声阁已经换好击剑服,单手抱着头盔在挑剑。

  看他一身西服领带,应该是从哪个正式场合赶过来,赵声阁头都没抬:“求人办事还迟到。”

  沈宗年当没听到,直接拿了击剑服进更衣室。

  玩的花剑,易守难攻,赵声阁率先出击,直刺沈宗年咽喉,沈宗年虚晃一招,以退为进,立马反刺赵声阁腰腹,如同挑衅。

  对手多年,知己知彼,一时剑花出重影,锵声如玉石,剑杆交碰擦出火星。

  没叫裁判,也不计分,纯粹练手。

  沈宗年在沈家没机会学,是到了谭家之后,谭重山请人来教,剑法、射击、骑术,他和谭又明皆师出同门。

  交锋数次,打了几回平手,沈宗年收剑,揭下护具,到场边拿了瓶水拧开盖喝。

  赵声阁走过来也拿了一瓶水,随口问:“蒋应那边有多少?”

  沈宗年叉着腰匀了气息,说了个数。

  赵声阁直言:“那还差得远。”

  光讯市值数巨额,谭又明溢价三倍,不要期权,过时不候。

  短时间内要搞到那么多现钱,这是强人所难,融资担保、变卖不动产哪样不要时间。

  这钱,还不能明着搞,沈宗年赵声阁都是上市公司的股东董事,要是牵涉到股权财务变动还要公示,时间太紧。

  沈宗年又仰头灌了一口冰水,毫不客气:“那你就再多借点给我。”

  “我借的还不够多?”赵声阁挑起眉,倒不是钱的问题,“陈挽的私人实验室下个月要申验挂牌。”

  要是个资户头上有太频繁的大笔借贷和担保影响手续进程,财务征信审核严格,层层加码,会卡实验室的流程。

  沈宗年最近心情平平,脾气一般:“没钱就别说话。”

  “……”赵声阁礼貌询问他,“那你想怎么样。”

  沈宗年言简意赅:“找钱。”

  赵声阁看着窗外高楼灯火,光落在他的眉目鼻梁:“其实,你不买,谭又明也会赚得盆满钵满。”

  瞪羚企业变独角兽,光讯现在就是个香饽饽。

  沈宗年摇头:“不一样。”

  赵声阁只认钱:“没什么不一样。”都是钱。

  沈宗年不是怕谭又明亏钱,谭又明才不会让自己吃亏,他仰头喝一口冷水,平静地低声说:“我怕他有一天后悔,想买回去。”

  如果股份零散落到别人手上,他还想要的话就再难收回去了。

  有钱别人也不一定愿意出。

  赵声阁一顿,皱起眉。

  原来光讯是沈宗年给谭又明上的保险,现在谭又明不想要了,沈宗年就花大价钱买下,先存在自己这里,一旦谭又明想要回去,沈宗年就无偿归还。

  赵声阁突然想起在英华某一学年的复活节,学校组织画彩蛋评比,谭又明画得很不错,但都不满意,大大小小十几个:“这些扔掉吧,我要再重新画。”

  沈宗年扫了一眼:“你确定?”

  “嗯,”谭又明支着笔刷,心烦,“没一个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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