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山蓝大声笑道:“哎呀,你不是让我来拿饼干吗?”
索菲亚瞪他一眼,“只有甜心的,没你的份!”
“切。”安山蓝抬着下巴,头发在冷风中扬起,“你给纪思榆,也是我吃。”
索菲亚骂他无赖,然后对着一旁的纪思榆说:“你不准给他吃。”
纪思榆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纠结万分地杵着,索菲亚转身回家,没多会儿又出来,发现这俩人已经跨过台阶走到她家门口了。
纪思榆腼腆地朝她笑:“索菲亚,我们一会儿去集市,你有什么要买的吗?”
索菲亚思考道:“没有,你病好了也不能在外面呆太久。”
纪思榆脸红得很心虚,点头说:“好。”
他接过索菲亚手里的饼干,“谢谢。”
“不准给这个坏家伙吃。”嘴上这么说,可从来也没少过安山蓝的份。
一旁的坏家伙拉着纪思榆要走。
“索菲亚,你继续睡吧。”
索菲亚不免担心,“你们俩这会儿就去集市,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纪思榆在家闷坏了,带他出去玩。”
“下雪可要回来。”索菲亚提醒道。
“知道,又不是小孩。”
俩人跑得没影,索菲亚摇头叹气,羡慕道:“我年轻时候也没这么有精神。”
说是要去集市,其实也没什么可买,纪思榆身上带了些钱,说想给安山蓝买糖吃,安山蓝不乐意。
“童尧给你的糖不是还没吃完?”
纪思榆眨眨眼,问他:“你还要吃?”
“那倒也不是,回去就扔掉。”
纪思榆笑笑:“行呀,下次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安山蓝没回,只是突然有点想问纪思榆,准备跟童尧说清楚什么,是说清楚不要他的糖,还是不喜欢他?不论哪一种,好像都有点怪怪的。
算了,随便纪思榆怎么说,反正童尧离纪思榆远点就行。
俩人一前一后走着,漫无目的,纪思榆踩在安山蓝留下的脚印里往前走。
“小雀。”
“干嘛啊甜心。”安山蓝头也不回。
纪思榆抿着唇,又忘记不能喊小名这回事,他想了想,然后说:“我也想堆雪人。”
安山蓝停下脚步,回过头来,Alpha的脸颊被风吹得有些干燥,他说:“好啊,今天?其实明天也行。”
“那我们今天做什么?”
小时候的安山蓝总是有玩不尽的把戏,长大后似乎也一样,他带纪思榆去了酒馆,Omega还以为他要去买酒,结果安山蓝要带他爬酒馆斜对面的矮墙,他爬得费劲,是Alpha先上去后再把他拽了上去。
两人并排坐,悬着半条腿,雪地里的脚印密密麻麻,开始分索菲亚给的饼干吃。
“真是牛奶味。”安山蓝连着吃了好几块,意犹未尽。
“嗯。”纪思榆吃得比他斯文多,吃完一块才会吃下一块,牛奶的香气淡淡的,填满了空空的胃。
“在军队的时候,会这样休息吗?”
纪思榆主动给他喂饼干,安山蓝张口就吃,边吃边说:“会啊,不过少,很累的,天天都是训练训练,有时间我就要睡觉。”
“那吃的呢?吃得饱吗?”
“当然。”安山蓝说:“这没什么可担心。”
纪思榆想起件事,担忧道:“你上次说,在军队还喝酒,是真的吗?”
安山蓝朝他转过脸,勾着唇笑:“我干嘛骗你,都是成年的Alpha,肯定会喝啊。”
“这样吗?”纪思榆盯着他脸发呆。
安山蓝双手撑在腿侧,晃着两条长腿,懒懒散散地说:“有时候训练会打赌,输了就喝。”
他说得云淡风轻,但纪思榆听了不是滋味,“那你也输过?”
“不是经常,偶尔吧。”
纪思榆还是觉得喝酒不太好,“那你以后可不要喝了。”
安山蓝不同意,“这可不行,人家都喝,我不喝多不合群啊,你放心吧,我又不是酒鬼,偶尔喝一点没事的。”
觉得他说的也对,纪思榆就这么被哄好了。
两人把索菲亚的饼干吃得七七八八,还剩一点被安山蓝团成一团塞进了上衣口袋里,他率先从矮墙上跳下去,然后转过身来朝还在上面的纪思榆张开手。
“下来。”
纪思榆犹豫几秒,纵然一跃,稳稳被他接在怀里。
有瞬间他突然觉得不是很想回家,想让这一刻永远定格在冬天寒冷的风雪里,跟他的信息素一起。
俩人在回家前又去捡了几根树枝,安山蓝不满意他挑的,说形状不够完美,纪思榆就听他的话,拿着Alpha选中的完美树枝回了家。
安山蓝堆的雪人围巾散开了点,纪思榆跑过去给它系紧。
他们打算回去吃饭,睡个午觉再出来,所以把捡回的树枝放在一边,纪思榆怕被风吹跑,专门用厚厚的雪将它们盖住。
家对面的小河边停了辆车,深绿色,底盘很高,漆黑的轮胎上是杂乱脏污的积雪,安山蓝对这种车很熟悉,是军队专用,一旁的纪思榆默默愣在原地,安山蓝往前走了几步,有个男人从车里下来。
身高腿长,穿了一身黑,粗呢布料的肩头还沾着早晨的露水,男人侧身看向迟迟归家的纪思榆跟安山蓝。
“去哪了?”
第14章 正轨
安年在岛城生了病,普通感冒,天气又很冷,吃了药依旧好得不彻底,纪泱南担心才拖了点时间回来,安年是被他抱着下车的,穿了件明显不合身的黑色大衣,皮肤一瞬间被风吹得泛红,脖子上还围着一圈棕色毛领。
“到家了?”安年在纪泱南怀里睁开眼,Alpha挡住了所有视线,看不清周围是不是有人。
“小雀跟思榆呢?”
安山蓝拉着纪思榆跟在纪泱南屁股后面进屋。
“在这啊,妈妈,岛城好玩吗?我都好久没去了,下次我也要去。”
纪思榆看着安年从纪泱南怀里下来,隐藏在围巾里的腺体陡然猛跳了下,他变得有些紧张,随后像小时候那样,跟安年说欢迎回来。
安年给了他一个拥抱,身上有着很浓的属于纪泱南的味道,语气温柔地说:“车里有从岛城带回来的东西,还有乔影让我给你的信。”
纪思榆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惊喜:“乔影他最近还好吗?”
“当然。”
安年转头去看一旁无所事事的安山蓝,说道:“他不是跟小雀一同去的军队,应该经常见才对。”
“是吗?”他说:“那倒不是经常见,跟他不在一个队伍,但我知道,他还是很爱哭。”
安年替乔影解释了句:“哪有你说的这样,你过来我看看。”
安山蓝从小就听安年的话,走上前去。
“你快跟你爸爸一样高了。”安年语气感慨,伸手摸了摸安山蓝的头发,将近半年多没见,从小在身边带到大的孩子头一次离家这么久,怎么可能不想念。
小雀刚离开的那一个月,怕他受伤,怕他不习惯,每晚都睡不好,后来是纪泱南答应他去军队看两眼,确认没问题才放心。
可是小雀总要长大的,或许哪一天要离开他,自由的鸟应该飞向广阔无垠的天。
“什么时候回来的?”
安山蓝思考了下:“也没多久。”
他转头去问纪思榆,“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忘记日期了。”
纪思榆被他问得一懵,“应该还不到半个月。”
安山蓝就重复了一遍:“不到半个月。”
在安年面前还是一副小孩子模样。
纪泱南把带回的东西从车里拿回来,纪思榆跑去门口替他接着。
“爸爸,买了什么?”纪思榆眼睛很亮,甚至带了几分期待,小时候出门,纪泱南都会给他跟小雀买很多吃的跟玩具,每次都不例外,可他依旧觉得惊喜,像在家里等待投喂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