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好心情之后,隽云擦了擦唇,又从兜里拿出来一个清新剂喷雾小样,张开嘴对着里面按喷了几下。
“噗呲噗呲。”
随着喷头按动的声音响起,匙越看着他一系列动作,表情很淡:“你以前是不喷的。”
“那是以前,”隽云拿出另一瓶阻隔剂喷雾小样递给他,很僵硬地说:“你也得喷,以后都要。”
“为什么?”匙越说。
“我们是一个班的,你想让其他人闻到我身上有你的味吗!?”隽云小声又强硬地说,他的耳尖很红。
跟染上什么狗味一样......
喷了信息素阻隔剂后,隽云闻不到他身上带着的另一个人信息素味道了,这才放松下来。
毁尸灭迹结束,一切都很顺利。
在走之前,隽云扫了眼匙越被他抓皱衣服。
alpha穿着夏季校服,大约还是觉得热,白色的扣子前两颗直接没扣,大刺啦啦地敞着,露出清晰平直的锁骨。
领带因为接吻被扯松了,领结被扯细,红底橙白细双纹领的领带晃荡在胸前,整个人稍显凌乱。
“......”隽云微微蹙眉。
匙越的衣服,不仅领带是旧的,就连校服也因为洗太多次而变得很薄,仔细看还起球了。
“你这个校服穿了几百年了?”隽云皱眉问。
“没有几百年,可能有十几年?”
“......”
隽云低头再一看他的裤子,是旧版的校服裤,星耀前年就重新调整了校服版型,从束脚裤改成了直筒型的裤子,版面看着不知道好看了多少。
但是匙越还是穿的前年的版型,这个束脚裤实在是有些难看了。
隽云对别人的穿着从不指手画脚,但也忍不住问:“哪里弄来的校服?”
“网上买的二手。”
星耀中学的校服质量很好,穿成这样肯定不是才穿三年的上一届学长的旧衣服,说不定真有十几年了。
匙越很坦荡,脸皮很厚地说:“可能也不是二手了,四五手?”
买个校服都需要买好几手的......
隽云再一次刷新了对社会招考生在星耀中学读书很不容易的认知。
星耀的校服是定制的,量身打造,出于是给学生们做定制,因此价格已经相对优惠过了,一套也不过五千打底,春夏秋冬四套总共才两万。
这都买不起?
......
......
早晨的阴霾早已散去,天台的光线很好,甚至有金色的光辉照在他们身上。
“诺,”匙越想起什么来,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打开手心,一颗奶糖在手心里躺着:“给你,早上买多了。”
“......”隽云抬手,拿起他手心里的糖,指尖触碰又分开。
他拆开糖纸,将糖咬进嘴里,抿了一下,巧克力奶糖味逐渐在嘴里融化开来。
......怎么是巧克力味道的?
有点苦,隽云微微皱脸。
“怎么了?不喜欢吗?”
“还行。”隽云说,虽然他不喜欢苦味。
“以后就是同学了,”隽云补了一句:“你以后在教室里别和我说话。”
“嗯,”匙越淡淡嗯一声:“我没和你说过话。”
“......”噎了一下。
话传到了,隽云不欲再多说什么,他含着糖,腮帮子微微鼓起,他径直转过身走了。
匙越插着兜仰头看天,隽云走到门口,拉开门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个事:
“哦,对了,把你的束脚裤丢了吧。”
匙越一愣,转头看他,隽云又丢下一句话,语气生硬:“改天给你送四套衣服。”
“别穿旧版。”
隽云拉开漆了蓝色油漆的大门走了。
匙越看着没有合上的门,低头沉沉笑了一声:“有意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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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灯光昏暗,台上不少穿着火辣的omega、alpha在跳劲舞,木质吧台上一名调酒师戴着皮质手套,翻转抛掷着手中的调酒杯。
角落里有个人背对着他仰靠在沙发上,看不清脸,指间夹着烟,烟头的红色星火忽明忽灭,痞气十足,调酒师忍不住一边调新酒一边偷瞄他。
可惜那人穿着灰色的薄外套,外套帽子拉起来了盖在头上,看不到脸,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
他双腿交叠,指间夹着烟,吸了一口,而后夹着烟的指尖朝外点了点,旁边有个人点头哈腰立马递上烟灰缸。
燃红的烟头被全数摁进玻璃烟灰缸里,喉结滚动,他懒散地吐出口烟,袅袅烟雾飘散。
匙越一脸倦懒地问对面的人:“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坐他对面的男人皮肤黝黑,他双手交叠,手肘撑着膝盖,魁梧结实的肌肉在黑色的T恤下块垒分明,脸上有一个从额头贯穿到下巴的刀疤,看着十分骇人。
“钱已经打过去了。”
“嗯。”匙越淡淡嗯了一声,指尖动动,手往外挥了挥,旁边的beta便很有眼力见地将烟灰缸放到桌子上,走到酒吧外面的玻璃门口蹲着了。
等小弟走后,刀疤脸男人开口:“闵荣来找你了吗?”
“找了。”
匙越双臂展开搭着沙发背,宽肩窄腰的倒三角形身材尽显,提到闵荣,他的指尖随性地在沙发上点了几下,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刀疤脸男人看到他的外套拉链只拉到一半,随着他的动作露出里面的夏季校服来,白色的衬衫干净崭新,金棕色的校徽和刻了名字的铭牌在外套遮掩下若隐若现。
和之前的旧衣服不一样,质感明显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你的校服怎么换了?”
那是匙越特地吩咐他置办的校服,要越旧越好,他带着手下的人找了好几天才找到那样的衣服。
而现在这身衣服料子显然比之前贵了好几倍,也不符合他之前破旧的要求。
“该不会是闵荣给你买的衣服吧?”刀疤男不确定地问。
“不是。”匙越偏开头,懒散地笑了一下:“他怎么可能会给我买衣服?”
明叔:“那开学典礼之后,他联系你了吗?”
“联系了。”匙越神色淡淡,回忆了一下闵荣和他说的话:“说没想到我能来星耀读书,还当上学生代表上台演讲了,把隽家的人都挤下去了,真不愧是他的儿子。”
“那他有问你其他的吗?”
“没有,”匙越:“让我在学校继续保持,好好表现,他有空会再联系我。”
“他没有怀疑你什么吧?”明叔说。
“没有。”
“那就好。”
明叔又说:“闵荣这个人戒备心强,以后在他眼皮子底下得小心行事了。”
匙越神色自如,唇角勾着弧度,他拿起桌面上还剩一点的啤酒,仰头喝完,棕色透明的酒液顺着下巴滚落,喝完后,啤酒罐握在手心,匙越漫不经心地看着,随即一捏。
“闵荣?”
手背青筋凸起,随着嘎吱嘎吱响的声音,瓶罐逐渐被捏变扁,彻底变形,被扔在桌面上。
匙越眼底一片冷色:“迟早有一天......他会走进我精心为他布置的陷阱里。”
就像他特意穿着旧衣服站在台上,让所有人都看得到他的拮据、贫穷......让闵荣放下警惕,又为看到他站在台上发言而感到意外与一丝自豪。
撒在外面不管的穷儿子居然这么有出息?
认回来也不是不行。
“以前的一切我都会悉数奉还给他。”
酒吧灯光扫过来又离开,匙越的侧脸棱角分明,气势凌人。
还略显青涩的脸已经初具成熟男人的俊美,抬眼看人时带来的压迫感即便是年长他几十岁的明叔也忍不住被他眼中的狠意惊了一下。
匙越放轻了声音,神情阴狠:“所以,他想看什么,我们就演给他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