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差点都要绝后了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林老板哼了一声,这话也就放在今天能听听,要是放在十年前,他能把这个逆子抽死。
“反正我现在很丢人,你们要是不帮的话,我只能找别人帮我去提亲了。”
林长东拿过他妈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要打开,“妈,你跟之前那个局长叔叔还有联系吗,我让他过来演一下我爸。”
他妈还没说话,他爹倒是先站起来了:“哦哦哦!行啊!我就知道当年离婚是有原因的!”
“我怎么!我放弃了多少优质追求者下嫁到你家来做慈善你心里没数吗!”
林长东不管他们的争吵声,又要打电话给他小妈来凑一对父母,最后他爹妈才不得不答应了帮他上门提亲的事。
这两天正是七月半,也就是他们说的鬼节,这个节日的地位在当地跟过年也只差了一点,不过这日子不是什么值得去提亲的好日子,但林长东假期不多,再加上他心急,这亲不提他都不能安心回队。
而张流玉那边突然知道这个决定时,第一反应也是觉得会不会有点太胡闹了,毕竟他们俩的状态跟老夫老妻差不多了都,这还搞提亲订婚……好像要拉着大家伙陪他们俩调蜜一样。
但林长东真当件事去办了,他协调完自家这边,还联系了其他人回班里一同见证,大家听到时也以为他开玩笑,不过一个不落也都赴约。
七月十四这天,林长东带着父母管家来到了何家班,两口子认栽了,只能颇有其事的跟何师父商量起两个孩子的婚事来。
在这个孤魂野鬼乱蹿的日子,何家班出了一桩大喜事:一对人尽皆知的旧人订婚了。
这晚又是人仰马翻的一晚,林长东把难得醉酒的父母带到班里的空房休息回来,其他人都还在喝酒摆门聊天,除了不放烟花爆竹,这氛围和过年没差。
张流玉给多少人的婚丧嫁娶帮忙过,今天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当主角,一整天下来,他什么都没做,只光顾着好好打扮自己和等着林长东来提亲了。
林长东的父母也被带入戏,从头到尾跟着附和林长东那些求爱的说辞也是一套一套的,搞得师父都不自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是第一天认识林长东,第一天知道这两人那点事一样。
师父也很当回事的给他们算了八字,并找出了三个适合成婚的黄道吉日,最近的日子则是在今年国庆的第二天。
“前面我妈给你什么了?”
两人离了桌上在二楼的露台上坐着吹风散酒,张流玉撸起袖子,亮出手腕上的绿镯子:“这个。”
林长东一看,笑问:“眼熟吗?”
“嗯!”
“你喜欢吗?”
“喜欢啊。”
“真的假的,高中的时候我送给你你还不要呢。”林长东拿起对方手腕亲了一下腕心,“现在还不是物归原主了。”
张流玉低声哼哼,无话反驳。
“不过这个颜色跟你不衬,成色显老,等我过阵子给你买个合适的,这个就收起来吧。”
“好!”张流玉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之所以戴着也不过是给林长东看着高兴而已。
两人聊了会儿事,张流玉还沉浸在今天的兴奋里走不出来,虽然今天所有人都有一种一切都是一场演出来的闹剧,但大家也都知道林长东的初衷实质真心实意的,张流玉自己也很跳脱,一会儿觉得是林长东在逗他开心,一会儿又觉得这真是在订婚。
这种被所有人明着祝福的感觉很难不让人觉得幸福,张流玉心急着下一次快来,就问林长东他们什么时候“结婚”。
然而林长东没有能给他一个准确的时间,尽管那三个黄道吉日已经精准到几点几刻了,“可能要等我回来再说了。”
“什么意思,要等下次请假回来吗?”
林长东挠挠头,有点纠结要不要说实情:“也不是,就是要出一趟远门出任务,明天就走了,还不知道任务什么时候结束,如果不太顺利的话,可能赶不上三月三了。”
三月三是师父给他们算出来最远的黄道吉日,也是当地挺重要的一个节日,时间是明年的三月底,而最近的是今年国庆,中间还有一次是明年元旦到腊月初六。
林长东这么一说赶不上三月三,意思就等于他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有可能要到明年才能再见了,或者还要更久。
对于林长东的工作,张流玉当然是无权插手的,毕竟他自己都不能给自己做决定,面对这样的局面,除了点头接下,他也没有其他选择,只是想到又要开始饱尝分离就会觉得很是沮丧。
林长东也不想在这个日子说这件事,可他明天就要走了,怎么样都是要说的,知道对方不高兴了,他便只能搬出一个算未完成的好消息来安抚对方:等到这次任务回来,他就可以长期驻留在原辖区了,并且将获得更大程度的人身自由权,通俗来说相当于“升职当老板了”,以后可以自己给自己放假了。
这个消息在林长东看来不算好消息,但于张流玉而言是意义非凡的,他本来就是一个好哄的人,林长东这么一说,还保证以后他们不会再长离短聚,他马上就雀跃得抛开了林长东要离开一段时间给他带来的沮丧。
张流玉挨在对方怀里,又随口一问:“那这次你要去哪里?”
“……”
张流玉以为对方没听到,于是又问了一次,林长东依旧是没有马上回答,他感觉到怪异准备追究清楚时,林长东才支支吾吾说了两个字。
“我不想你去!”
林长东被吓了一跳。
“我不想你去!”张流玉又重复了一遍,他一听到那两个字人都发抖了,一切反应几乎都是本能应激出声的,“我不想你去越南!”
第71章 寻人启事
“流玉……”
林长东当然知道对方这个反应是因为什么,不过他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对方竟然还这么抵触和害怕。
“我一点都不想你去了……”张流玉收回前面的气势,他抓着男人的衣裳,沮丧到有点绝望的恳求说:“你不要去…你不去可以吗……我不想你去了长东。”
林长东心如刀绞,如鲠在喉,他抠下紧抓在自己身前的两只手分别亲了一下,又调整了一下坐姿接着将人抱到自己腿上坐下。
“你说话嘛。”张流玉一点耐心也没有了,“你不要不说话……”
林长东把人卷在臂弯里,细致而温柔的给人抹了抹眼泪,又亲亲对方被泪水烫过发热的脸蛋,他习惯性的拍着张流玉的背表示哄慰,终于吱声说:“这次不一样,这次只是去办事而已,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哭了,嗯,我很快就回来了……”
“那也不想你去…!”张流玉咬着牙,呜咽声挤得喉咙里一阵酸痛,“你不要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害怕,但是那些事情都不会再发生了,我就是不去这里,也要去那里的,我不会再让那些事情发生了,真的。”林长东急切保证说,“我知道这些年你很辛苦,我不会再留着你一个人的,不要哭了好吗,我发誓,我都发誓……”
张流玉不回话,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事上没有任何决定权,他愤恨的捶了林长东胸口一下,又埋脸进去继续抽泣。
林长东反反复复说了很多保证话,又瞎扯了一件不存在的任务详细解刨其过程试图让张流玉放宽心,他哄一句求一句,张流玉后面终于是不哭了,但绝对也不是因为可以接受这件事,而是单纯不愿意让林长东为难而已。
露台上的风挺大,吹得人好像又站在了末日的风口上一样。
林长东将人抱了回去,又接了水来给人擦洗了一遍,差不多凌晨一点,两人才相继躺下。
“不生气了。”林长东又哄起人,“先睡觉好吗。”
张流玉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人,哭过的嗓子有些干:“不想,不想睡,我想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