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激动什么!”林老板被吓了一跳,血压都上来了。
“我不出去!别给我搞这些!”林长东急嚷嚷道,“反正别给我安排这些!”
林老板觉得长女说的有道理,他两手抱着胳膊,审视犯人一样看着对面的儿子,语气严厉而充满压迫感:“你这个年纪不上学还能做什么?天天在家混吃等死?”
“我怎么没上学?我什么时候没上学了!你去问大姐夫我去没去学校!”
“你那叫上学?高中两年你去学校有半年吗?换个地方打发时间就叫上学?林长东你脑子开智没有,你现在不去上大学还想干什么?吃喝玩乐还是成家立业?合适吗?啊?”
林长东平时挨他爸说他也没当回事,这下可不是一般的慌,“我又没说我不去上大学?我都没高考呢急什么!”
“高考?你才去过几天学校还好意思说高考?考出来三五十分哪个学校要你?你丢不丢人?”
林长东其实有点不占理,放在以前他也就答应了,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还没考你就知道我才考三五十分?反正我不去,我要高考,我要靠自己努力走正规渠道上大学。”
真是见鬼了,这话也就他自己说着励志,旁人听着都要笑出声来。
尤其是他三姐,边笑边落井下石:“今天起太早没睡醒吧,梦话都搬出来了,别人那叫复习备考,你现在回学校顶多算预习。”
“反正我不去,大学我自己考。”林长东一屁股坐回去,抱着胳膊,满脸的不高兴:“考不上你们就给我找学校读,反正我就是不出国读。”
“考不上还在这里浪费一年干什么,你本来就休学过,同龄人九月份都上大一了。”大姐又说。
就连蓝卉也试图说服儿子说:“你爸你姐说得也没错,在这里多……”
“我不去!”林长东黑脸再次重复,“我不去我不去!”
言毕,林长东起身就要离开,还是管家把他拦下来的,林老板看着也是心烦的,叹息一句只能先妥协:“不去就不去,明年再去也一样,差不了这一年的,坐下来吃饭。”
“明年也不去!我想去哪就去哪!”
他母亲也是只能点头让步了,“行行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妈,他就是在耍赖而已,你们能不能…”大姐并不满意这个结果。
“他不想去就不去,不去又能碍什么事,他三三十岁再去上都没问题,又不差他努力这两年。”蓝卉也是自己把自己说通在先的,“坐下来吃饭,长东。”
林长东拗着,还是杵在原地不动,他爹妈又轮番道歉和承诺不会强迫他了,他才勉勉强强坐下。
吃饭席间,为了缓和前面气氛,在旁边的洪管家又主动说起林长东最近的表现,林长东于是也就绘声绘色的给他们讲了自己这两周的开心事。
林长东还说他们下个月要去参加比赛了,到时候他们必须都得来看。
“但是你们不能高调的来,你们只能偷偷来,不然一下我们晋级了别人以为我们靠关系。”林长东不忘强调说,“到时候你们也不准跟我说话打招呼,不能跟别人透露我们的关系。”
“行。”林老板真是要被气笑,“你不拖你们班里后腿就行。”
下午林长东跟母亲还有两个姐姐出去逛了逛,他要给班里的师兄弟们带东西,就让他们给自己参谋参谋。
林长东是第二天过了午饭点才回到的何家班,他到时候还带来了一辆大货车。
师父和张流玉都不在家,又是出去给人办事去了,林长东直接找的二哥和梁晖合计,这两个大头都没意见后,林长东就让工人们把冰箱彩电洗衣机热水器七七八八的家电都搬进来安装了。
“老七,喏,你的鞋子。”林长东从一个大纸箱里翻出几大袋东西,“打篮球要穿篮球鞋,跑步穿跑鞋,不要什么都穿帆布鞋,伤脚了就长不高了。”
何权青接过好几个鞋盒,一时不知道先看哪个,“谢谢四哥。”
其他人要的东西林长东也带回来了,每个人还多带一件秋装外套,这些都是他姐帮选的。
他也没忘周通要的题册,不过他忘记对方说的是哪个版本的了,他就把书店里有的都各拿了一本,周通在一大箱书里翻了半天,有点无话可说:“我们下个学期要升高三了,你买的全是高二的。”
“……是吗。”林长东挠挠头,才反应过来一样:“下个学期我们高三了?”
“……”周通心想学习上的事他能想到让这个人帮忙也是多此一举了。
林长东哎呀一声,“那你就当温故知新吧。”
张流玉和师父回来的时候,通信公司的人还在堂屋里给他们装座机,师父有所微词,但是几个徒弟你一句我一句的,他也就不管了。
张流玉没去掺和这些,他放下师父的卦箱后,洗了个手就回楼上准备换一身干爽的衣服,但他开门进去时,第一反应先是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了。
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床头边上的那张老木桌已经撤下了,此时只有一张白色的梳妆台。
张流玉觉得这事一点也不难猜到是什么回事,但他依旧觉得心热不已,他将房门合上,哪怕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走向那套梳妆台时也是格外难为情的。
他在桌子前坐了下来,摸了摸这质感上乘的实木妆桌,他看着面前这块明亮而崭新的圆镜,又拿起旁边的纸袋看了看,里面装的全是新衣服,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怔好几秒钟,又发现旁边还有个玻璃瓶,他拿起一看,险些被瓶子里的东西闪到眼睛,因为里面装的全是镜子碎片。
林长东那个坏东西把他的旧镜子打碎了!
刚刚想到这,外面的敲门声就来了,这不合时宜的,把张流玉敲得心房大震,后颈都冒热汗。
他把东西都放回原处,又急忙忙的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耽误大半分钟才过去开的门。
林长东脸上的紧张不比对方少一点,他板正的站着,像是来打报告一样:“流玉,我回来了。”
“嗯。”张流玉看了他一眼,又转眸去看别处。
“我准时吗?”
“准时了。”
林长东心里痒痒的,这一天半走得,把两人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都给推开了,他明明有好多话要说来着,这会儿却难开口得很,“你去哪里了,我找你好久。”
“和师父去找师叔了。”
“哦。”
林长东总感觉杵在这里不像个事,他主要是怕师父突然上楼来,便说:“那没什么事,我先下去了…”
“……”张流玉一惊,眼里的沮丧来不及隐藏。
林长东不知道自己看没看错,他觉着那是一个挽留的眼神,这弄得他更加挠心挠肺,他摸了摸兜,又说:“我有个东西想给你,你想现在看,还是……晚上再偷偷看。”
这个问题不容多考虑,但张流玉要说出来也是经过了一番斗争,“现在看就行。”
“那我能进去吗。”
张流玉点点头。
林长东漫步进门,张流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门掩上了,但没上锁,有意留着一条缝。
二人来到床边上坐下,他们默契的没去提房间里那些新物件,林长东从裤兜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将里面链子显示出来,就问:“我能给你戴上吗。”
问完这话,林长东才马上想起来应该先问人家喜不喜欢之类的。
“戴…手吗?”张流玉盯着盒子里那银闪闪的链子和上面的两颗珍珠问。
“手和脚都可以。”林长东一开口又后悔了,他怀疑自己把脑子忘在家了,他要是给对方戴脚那也太冒昧失礼了。
张流玉想了想,将右手伸了出来,一本正经说:“戴脚上你就看不见了呀。”
“……”林长东脸热着,短暂的头晕目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