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样啊。”师父都要给对方说得热血起来了。
“别人那我是不太敢打包票,但他那这股劲儿就不是庸才有的。”指导员摇摇头,“还有,多少人从入队到复员,连个旅长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他呢,回家吃个早餐就能见到军长了,这路他就是自己走不明白,那路也宽啊……”
这下师父是真觉得不得了,他连忙让指导员现在就去把林长东单独叫了过来。
林长东不明所以的赶过来,问有什么事。
“你坐下。”
“哦。”
可这人来以后,师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一来吧,他肯定不能代表所有人的决定,二来,他就怕自家流玉影响到林长东的选择,万一以后人家舅舅觉得是流玉耽误了林长东的前程,那流玉又要被戳脊梁骨了,他得好好说说才行。
“师父,您到底要说什么啊。”林长东看对方迟迟不开口的。
师父想着吧,说把流玉嫁给你,让他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跟着你留在这里或者四海为家?这好像又有点太包办婚姻了。
纠结了半天,最后师父心急了,不怎么经过思考的就说了句有点窝囊的话:“长东啊,什么时候让我回去啊。”
“回去?”林长东蹙眉,“师父你这想什么呢,现在是回去的时候吗。”
“哦。”师父挠了挠脸,又问:“那我到时候好一点了总该可以回去吧。”
“能是能,不过估计还远着呢。”
“这话什么意思,意思是你不盼着我早点好起来呗。”
“哎哟我的天啊师父,我哪里是这个意思啊,我这不是为您的病情考虑嘛。”
师父发觉自己好像不是要说这事来的,他连忙把话题带回正轨:“我是说我好了你就让我回去,然后……然后我就一个人回去。”
“师父你看你,又说这种话,我们还能让您一个人回去吗?”
林长东真是想不通师父今个咋了,这是非要把流玉带回去吗。
“那我让其他人来接我总行了吧。”
“他们敢来试试。”林长东也不知道在威胁谁一样,大概是虚空索敌,“反正您和流玉一个都走不了。”
师父:“……”
【作者有话说】
43就是那种热衷于给彼此当爹妈伺候人的鼓励式情侣,不过他们其实又是那种很“相濡以沫,相敬如宾”的传统情侣,不过他们私底下玩得很大,非常大非常开放,但这其实也是臭味相投和过度信任依赖的一种体现……
第63章 舅舅舅妈
这晚回去,林长东代替师父给张流玉剪了头发长岁数,大概剪了三个指头那么宽而已。
这个生日过得很圆满,虽然这还只是多年来林长东第一次给张流玉过生日。
七月半的时候,师父又提了一次自己想回去的事,林长东依旧没答应,他给班里打电话,先是问了师叔迁坟的事办得怎么样,又让他们把自己接回去,不过也是被拒绝了。
国庆的时候林长东自个回了一趟家,他家里人都挺惦记他,他也挂念家里,于是回去住了一个礼拜。
师父的情况挺稳定,稳定得他都要忘记之前是怎么难受的了,尤其是下半年连续的三四期疗程也结束后,人已经能随便下地走上一天了。
而医院这边也是给他减到了一周两疗,平时没事也不用一直躺着,后面十二月底时,林长东就把师父和流玉接去了驻地的家属院,等到要定疗时再返院就行。
家属院这边肯定要比医院那边好住一点,林长东申请到的房子是个在一楼的三居室,不过面积不大,接近一百平而已,但厨卫什么都有,基础家具一应俱全,房子结构和外边的商品房差不多,就是要简约一些。
这驻地是新的,家属院也是新的,所以院里的人也不怎么多,像他们这种老少住进来的几乎没有,张流玉见得最多的就是一些比较年轻的女孩,或者一对母子/女诸如此类的群体。
在家属院的日子,只要林长东没什么周期长的工作,张流玉差不多每天都可以见到他,林长东的日常其实跟上班下班差不多,不过“加班”“出差”的时候也不少。
林长东每天晚上回来的时间也都不怎么固定,有时候五六点就下队回来了,张流玉都还没做好菜,两人还能一块挤厨房,有时候又晚上十一二点多才回来,张流玉只能在睡梦中等他。
张流玉白天基本没什么事干,林长东给他买了画具回来鼓励他开发兴趣爱好,他最近正在学画画。
林长东觉得张流玉艺术天赋很高,主要体现在能歌善舞这一方面非常有悟性,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张流玉对画画似乎有那么一点……额,天赋不太明显?
一个月下来,张流玉画完了十几张画布,天晴的时候,林长东帮他搬出来拿出去晒了晒,又承诺等他画够了一百张,就给他开一个个人画展。
张流玉分不清对方是在开玩笑还是什么,总之要是真的那就太夸张了,他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那多丢人,别人品味哪有那么差,这又跟艺术不搭边。”
“那是别人不懂,艺术这种东西本来是主观的,他们觉得不好看那就是他们的品味问题,反正我觉得你的画能媲美梵高。”林长东举着一副花花绿绿的草原画一本正经道,“你看这色彩这笔触,又有想法又有个人特色,怎么就不跟艺术搭边了。”
张流玉心想林长东平时审美挺好啊,怎么连梵高的水平都认不清,要么就是他对梵高和自己都缺乏一点认识…
“你乱吹牛,又这样哄我玩。”
“我这就叫吹牛啦?夸一句就算吹牛的话,到时候你的画一展出来,那画馆里岂不是满天飞牛?”
“本来就是吹牛嘛,我又不瞎。”
林长东放下画布,揽住张流玉的肩膀,然后分别一张一张的点评起地上的画作,“你看这鸟画得,羽毛绿一块红一块的,用色大胆,想法丰富,完全不拘泥于现实写照,这就是艺术的特点啊,只有发现美的眼睛,才能理解这里面的魔幻内核,一般人都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林长东说得头头是道,黑说成了白,无都说成了有,搞得张流玉差点都要信自己和梵高在同一水平线上了。
2015年的春节来得有些晚,这是师父和张流玉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在外边过年。
他们给班里打了电话,今年班里没人回去过年,祝骁的二胎出生了他忙着伺候妻儿,这胎生的是一对双胞胎男婴,这可给他愁得要死,千防万防的本来就想要两个孩子,结果还是兑现他的“命中三子”一说。
何权青则是跟他相好回家过年去了,挺远的还要出省去,据说这趟估计是能要到名分了,给他高兴得不行;而梁晖不久前终于全款买了一套四居室学区房,第一年入住要暖房过年,孤家寡人的二哥也就跟他搭伙过年去了。
林长东腊月二十八开始就不上队了,连队也都歇着,他到年三十晚才用去露个脸。
最近家属院里新来的人不少,楼上左右都住上了人,这些都是来求团圆过年的,有时候大清早的,张流玉人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一伙儿小孩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了。
二十九这天,林长东和张流玉特意起了个大早,因为他们准备出去买点年货。
天气预报说今天温度会有所升高,但一大早的温度还是直逼零下二十度,出了驻区,外面还堆着雪。
两人还是第一次来逛这边早市大集,之前他们基本只在医院附近晃荡,感觉这小城市没多少人,赶上过年了,这早市上人还挺多,人人穿得三粗五厚的,像五颜六色的大熊小熊挤满了路。
“这个,会不会太便宜了?”林长东拿着一双白色的毛绒手套说,“太便宜了能用吗。”
“手套这个价很正常,买贵也是一样用的。”张流玉说,“便宜的扔了还不可惜呢。”
两人刚刚进早市街头就看到一个卖衣帽的大摊,张流玉想买双新手套,便拉住人一同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