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悄在心里给迟砚设了个期限:十一点前必须回复。要是过了这个点没动静,急色鬼以后就收紧裤腰带吧,别想再把那几两肉塞进来,连他一根手指头都别想再碰一下。
等到十点三刻,微信接连弹出好几条回复。
时钦点开一看,闷葫芦竟是按着他发的顺序一条条回的,他当场就惊了。
急色鬼:【好】
急色鬼:【等我回去再涂一下药】
急色鬼:【嗯,你很牛逼】
急色鬼:【8】
急色鬼:【继续坚持】
8次???
时钦瞬间火冒三丈,这他妈还是个人?
他早上说什么“一整晚”,纯粹是为了给急色鬼扣帽子,替自己多谋福利。压根不记得做了多久,只记得自己后来很累很困,睡死了,早上才迷迷糊糊被做醒的。时钦怎么能想到,迟砚真就缠着他做了一整夜,怪不得会开花,合着杵在他里头就没出来过,比一夜七次郎还多一次,超了他定下的五次标准不说,还他妈把额度在一夜之间全透支干净了!操,这闷葫芦……想气死他直说!
时钦气急发过去质问:【你是不是人啊!】
很快他收到了回复:【昨晚不是】
时钦:“……”
迟砚一整晚没睡,却不见疲态,坐在车里专注地研究着东坡肉教程。
前面开车的凌默,早察觉出上司不对劲。上午,迟砚特意发了份购物清单让他提前采购;这会儿刚上车,又一直垂着眼回消息。
等红灯时,他无意间瞥向后视镜,竟看见迟砚在笑。那笑意极淡,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但他常年察言观色,看得出来迟砚心情不错,有好事。
小钦:【别放屁,什么叫昨晚不是?】
小钦:【你早上也不是人!】
小钦:【占我多少便宜,吃人不吐骨头】
小钦:【你还把姓改回去吧,你个周扒皮!】
小钦:【(发怒)】
迟砚仿佛已经看见了时钦气急败坏的模样。
东坡肉教程还没看完,他简短回复:【我们是什么关系?】
小钦:【少拿这个说事,法律上还有婚内强.奸这条罪呢】
小钦:【我是没跟你计较,真计较,你昨晚的行为得进去踩缝纫机】
小钦:【我老了兜不住被护工打怎么办?还不对我好点】
一口气发出去三条消息,时钦回头看才发现自己语气好像有点冲,情绪又让迟砚这闷葫芦给逼急了。
他深呼吸,准备再补两句哄一哄对方,回复来了。
急色鬼:【我兜着】
时钦:“……”真他妈的变态。
中午,时钦又过上了大爷般的悠哉生活。饭有人做,吃有人喂,完了还有人给他从头到脚按摩,舒服得他骨头都酥了。他惬意地眯起眼,许是饱暖思yin欲,早上那股赛神仙的滋味又蓦地窜了上来,惹得他浑身刺挠了下。他赶紧掐断这可怕的念头,闭眼放空,困意顺着放松的劲儿渐渐缠了上来。
“周砚……”
眼皮沉得抬不起来,时钦迷迷瞪瞪地嘟囔出一句“困了”,隐约感觉唇上一软,轻得像羽毛扫过,好暖啊。
确认时钦睡着了,迟砚轻轻抽走他手里的手机,查看起来,见后台开着消消乐,看来是喜欢玩的。
他在应用市场又下载了几款类似的游戏,随后点开企鹅图标,点进聊天窗口,沈维没有发新消息。时钦也没有回复昨晚的内容,比他想的要乖一些。
手机被无声放下。迟砚替时钦掖好被角,见人睡得沉,便牵住那只带了层薄茧的手,用掌心拢住,握了一会儿。
时钦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等再睁眼时,外面天已黑透,屋里静悄悄的,不知道几点。
床头小夜灯晕着光,他以为迟砚回来了。摸过手机一看,快七点,微信有两条未读消息。
急色鬼:【醒了回个消息,烤串和猪排七点到】
急色鬼:【米饭我定时焖的,记得吃,我九点回】
时钦瞬间清醒。
操!闷葫芦还是去见那个女人了?
第28章 “渣男!”
大G停在北城郊外一家中餐厅的露天停车场。
这餐厅占地颇广,设计奢华,包间私密,庭院造景堪比园林,是圈内人偏爱的隐蔽谈判宝地。迟放选在这儿,明摆着告诉迟砚,这场相亲和谈判没什么两样。
迟砚来过几次,厌烦这过分的奢靡。反倒喜欢时钦带他去过的路边烧烤摊,烟火气里透着鲜活,连曾经遥不可及的富家少爷,也变得真实,触手可及。
迟放靠着座椅背,正和手机那头的小情儿调笑,散漫地朝身旁的三弟扔了几句:“你嫂子做个美甲,磨蹭到这会儿。人姑娘为了你,花不少心思,最好今晚把人拿下。”
说完,迟放话头一转,话里带刺地敲打:“你这身份,就别想着往高处攀了。老头子真把你当回事儿,还用我来给你张罗?在他心里,你还没这个分量。”
迟砚没兴趣听这些车轱辘废话,解了安全带刚要下车,手机突兀地震响。
他甩上车门,走出几步才接起。电话里,时钦那咋咋呼呼的嗓门,立刻混着郊外的风,灌进他耳朵里。
“你是不是去见那女人了?操,昨晚把我捅了,今晚就找女人,当我死了啊?赶紧给我回来!我就要你今晚陪我看电影,不回来,我他妈跟你没完!”
“说什么胡话,明晚陪你看。”听见关车门的声音,迟砚侧过身,目光扫向迟放,压低嗓音说,“等我事情处理好。”
“我他妈就要今晚,今晚,听不懂么?等你处理好,你都跟那女人抱着孩子回来了!”
迟砚:“……”
“你搞清楚谁才是你老婆,跟我做了就得对我负责,敢不负责,我真跟你没完!”
迟砚先前应了迟放的约,没必要再推掉。他这趟过来,拒绝相亲倒是其次,主要是跟迟放表明态度,自己无意于迟家家产。奈何电话那头闹脾气的少爷横竖不信,一口咬定他是奔着结婚来的。
见迟放停下回消息,迟砚简短道:“我先处理干净,回去说。”
“我看你是想把我处理干净,怪我是个男的呗?”时钦在气头上,话都说得没了分寸,“我查清了,你是迟家的私生子,这是去搞联姻!你有结婚的打算,那你昨晚捅我干什么啊!”
眼看迟放走过来,迟砚只轻声哄了句:“别闹脾气,听话。”之后便掐断了电话。
兄弟俩面和心不和,并肩走着。迟放把迟家上下骂了个遍,放眼望去就没他看得顺眼的人。迟砚敷衍地听着,西裤兜里的手机已调了静音,却扰得他心神不宁。
“这迟肃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迟放骂得最狠的,是迟耀的长子迟肃,大房所生,放古代那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他拉拢迟砚争夺家产,没什么深谋远虑,纯粹是打心底里厌恶这个处处压自己一头的兄长。
迟肃年过三十,因无法生育至今未婚,仍稳坐迟耀接班人的位置,掌管金融核心业务。反观迟放,手里只分到一家影视公司和几处酒店,这叫他如何能甘心?
迟砚也无意卷入迟家纷争。
进餐厅前,他停下脚步,语气温和但界限分明:“二哥,我在迟家有个容身之处,够了。今天的安排,多谢费心。”
迟放脸色骤然一变,劈头就问:“心里头有人了?男的?”
迟砚沉默以对。
“迟家容不下同性恋。”迟放冷声道,“你想走这条路,我劝你麻溜儿地收拾东西走人。”他言辞犀利,“也别想着代孕,代出来的种,进不了迟家的门,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结婚?”
迟家如今九十高寿的迟老极度迷信,三个子女受其影响,也跟着笃信这些。迟砚心里门儿清,他名义上的父亲迟耀,自然也不例外。
他的大伯迟鸿早已开枝散叶,小姑迟英则移居海外,两个混血儿子算不上迟家的“根”。
许是迟耀早年作孽太多,膝下除了他这个私生子,另有三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女,以至于如今连个正经孙子都没抱上。长子迟肃没生育能力,次子迟放风流成性。直到去年,迟肃开始暂代迟耀处理核心事务,迟放这才着急结婚,甚至不惜拉拢他这个私生子一同争夺家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