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圈子就这么大,连戈恰巧是迟放的眼中钉,也难怪迟放会把火撒到公司来。
“影视项目已经启动,”迟砚语气平静,“公关也做了。”
迟放:“这种货色还他妈公关什么?就让他烂死在这圈子里,我看谁还敢用他!”
迟砚拿起那张模糊的车.震照,提醒迟放,切断资源没意义,白牧大概率已经攀上连家那位太子爷。
只要是连戈想捧的人,娱乐圈有谁不敢给面子?
“我操他妈的!”迟放活像被踩了尾巴,对着迟砚发泄,“他爬那男导演的床我都他妈算了,跟了我两年也算尽心,敢背着我爬连家那傻逼的床,明儿我就让他从娱乐圈消失!”
惦记着跑出去的孕夫,迟砚没工夫做出气筒,难得开口劝道:“二哥,天黑了,冷静点,回去跟嫂子好好吃顿饭。”
“她又跑日本去了,我他妈跟鬼吃?”
迟放一摆手,满脸晦气。这婚姻够他头疼了,订婚到现在,未婚妻连碰都不让碰,他也不确定自己对女人行不行,药都准备吃上了,结果蒋二小姐又跑日本去。这些苦都没法说,想找小情儿温存温存,绿帽就从天而降。
他在沙发坐下,点了根烟,猛吸一口:“你看不上之前那学妹,我给你重新找了个姑娘,这两天空出时间,我给你安排。”
“年底忙,空不出时间。”迟砚敷衍了句。
“还等明年?唉,算了,陪我出去喝一杯。”迟放弹了弹烟灰,话音未落,手机响了。看清来电显示,他接通就骂,“脸儿挺大啊,怎么敢给我打电话?找死?”
迟砚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给时钦发微信,问位置,几点接。
等迟放在电话里冲哭哭啼啼的白牧骂得脸红脖子粗,迟砚才在嘈杂的环境里,收到了时钦的消息。
小钦:【等我吃完再告诉你,别想提前来】
小钦:【别给我发消息打电话,沈维会看见】
“说!跟姓连的那傻逼上了几回床?”迟放脸色骤变,“操,白牧你他妈要死了我告诉你!”
“……”迟砚被吵得耳朵疼。
迟放撂了电话,转头揽住迟砚:“走,陪你哥我喝两杯去,一个个都他妈想气死我!”
迟砚哪有心思陪迟放喝酒,但迟放正在气头上,推脱不掉。他按时钦的定位,做主选了家带包间的安静清吧,见迟放没意见,两人一同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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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要开车,迟砚点了杯果汁意思一下,迟放倒也没逼他喝。看迟放一杯接一杯地灌酒,真喝多了不好处理,他给凌默发了条消息。
“连戈那傻逼,我的人都敢操……”迟放灌多了,絮絮叨叨跟弟弟倒苦水,“我他妈心里苦啊!你说那小浪蹄子给我戴绿帽,你嫂子又不让我碰,婚订了,到现在没一块儿吃过几次饭,没在一张床上睡过,我就想要个孩子怎么这么难?”
“……”迟砚不知道怎么劝。
“妈的,”迟放骂个不停,“这帮狗杂种!全他妈不得好死!”
眼看迟放醉意上头,开始胡言乱语,正好凌默赶到,迟砚直接把人丢给助理。
迟放向来招摇,住酒店有被拍的风险,他报出迟放城区的住所,叮嘱凌默:“用他指纹开门,送进去就别管了。”
凌默点头:“好的迟总,交给我。”
凌默办事,迟砚一向放心。临走前看了眼醉醺醺的迟放,担心他撒酒疯,又补了句:“白牧可能会打电话,把他手机关机,他发疯了冷处理。”
凌默:“行。”
等回到车上,迟砚才看见时钦五分钟前给他发了位置和消息。
小钦:【老公,半小时后来接我】
小钦:【我有点恶心,吃得不多,你别迟到】
他唇角扬起一丝微小的弧度,回了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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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饮食清淡,时钦硬塞了碗饭,肉一口没动,才勉强压住。一出餐厅,恶心劲就涌了上来,他躲开沈维冲进卫生间吐了回酸水,给他难受得要命,拼命漱口。
一照镜子,眼睛都呕红了,他真服了肚子里这折腾人的鬼东西,心里暗骂:你这小兔崽子,比你爸还能折腾人,再让我吐一下试试,看我不把你打掉!
不知道是不是教育起了作用,时钦感觉好了点。他掐着时间,离迟砚过来还有二十分钟。
一出去,他就问沈维:“是不是打车来的?不早了,你快回去倒时差。”
“没有,开我妈车来的。”沈维说,“走,我送你回去。”
“啊。”时钦没料到这出,而迟砚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他倒不怕别的,大不了从园区里绕出来,就怕自己万一在沈维车上吐出来,多不合适。闷葫芦车上那是随便吐,他赶紧拒绝:“不用啊,你快回去,也不顺路,我叫个车就好了。”
沈维:“有现成的,叫什么车?”
“我这不是怕你累么,快回去,我自己回宿舍就行。”为了说服沈维回去,时钦不忘补充,“后天带你上我宿舍坐坐,到时候你再开车带我呗。”
沈维看着时钦微红的眼睛,没问为什么,只点头笑笑:“好。”
总算把兄弟送走,时钦在暖和的商场里瞎逛了几分钟,直到微信来消息,迟砚到了他这边的出口。他揣好手机,裹紧围巾,双手揣兜往车的方向赶。
晚上风大,时钦没敢走太快,一来脚容易酸,二来怕动静太大,肚子里的小不点害他吐。看到路边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他径直过去,压根没注意到不远处阴影里站着个人。
一上车,时钦就使劲搓脸,一把抓过迟砚暖和的手往脸上贴:“好冷啊老公,快给我捂一捂。”
迟砚掠过车窗外那道人影,捂着时钦冰凉的脸蛋。
“嘴也冷,快给我亲亲。”时钦探身凑近,搂住迟砚脖子就亲,迟砚扣住他后脑深深吻回去。
“唔——”尝到一股酸甜的果汁味,时钦狐疑地推开迟砚,“你嘴里怎么那么甜啊?干什么去了?”刚问出口,副驾车窗就被敲响,时钦扭头一看,登时吓傻了,车窗外竟是自己的好兄弟沈维。
“没事。”迟砚及时安抚时钦,“我下车跟他说。”
“不行!”时钦死死拖住迟砚的胳膊,语气慌慌张张,“我自己下去跟他说,你,你就在车里等我,不许出来啊,你敢出来,”他很小声警告,“你敢出来我就把孩子打掉。”
迟砚:“……”
时钦:“千万别出来啊。”
迟砚看着时钦推开车门,看着他拉着沈维走远,然后消失。
两人又回到商场里。
时钦缩在角落,真不知道怎么面对兄弟了,让沈维看见他跟闷葫芦亲嘴,这太他妈恐怖了……可转而又松一口气,终于不用装了,不用找刘建国商量住宿舍的事了。
“那个,沈维……”时钦张了张嘴,不知道从哪句讲起。
尽管在安城古镇时,沈维就有了猜测,但他一直以为是迟砚一厢情愿。直到刚才亲眼看到时钦主动吻上去,才不得不接受事实。
他消化了好一会儿,问时钦:“是周砚逼你的吗?”
“不是。”生怕失去这唯一的兄弟,也怕被沈维看不起,时钦几乎下意识地为自己辩解,“是我缺钱主动找他的,他以前不是给我写过情书么,他还喜欢我,我是男的又没什么能吃亏的,就想着耍他玩玩,弄点钱花。”
“是这样吗?”沈维盯着让他感到陌生的时钦,“就为了钱?”
“啊,对,就为钱。”时钦话不过脑子地往外蹦,“你不知道他多好糊弄,蠢得要死,我让他给我钱他就给我钱,还说要把他名下的财产和股份都给我,上哪儿找这样的冤大头啊?我就是怕你误会,才一直没告诉你。”
安静的车里。
熟悉的声音夹杂着细微电流,一字不落地传进迟砚耳中。他承认自己有那么些好奇,又采用了极端的下作的手段,想听这傻子会怎么介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