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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迟砚伺候得舒舒服服,时钦不知不觉又沉沉睡去,补了个香喷喷的回笼觉。
再醒来时,枕边又空了。隐约听见厨房传来细微动静,他摸索着拿到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竟快十二点了,自己也太能睡……不对,是肚子里这小东西太能睡,把他也带懒了。
微信有几条未读消息,全是沈维在早上八点发来的。
沈维:【时钦,在上班吗?】
沈维:【什么时候休息?把周砚介绍给我。】
沈维:【你应该不是住在宿舍吧?】
沈维:【天冷,正好不用出去吃了,我去你们家吃。】
操,同居被发现了!
时钦心里一咯噔,赶紧回消息打岔:【你怎么起这么早啊,不用倒时差吗?】
没等多久,消息便一条接一条弹出来。
沈维:【就三小时时差,倒什么?想赶我走,下次编个像样点的借口。】
沈维:【你个笨蛋,我真他妈服了!】
沈维:【还是很想揍周砚,要不你和他商量下,让我揍一顿。】
时钦:“……”
他昨晚就怕迟砚和沈维撞上,哪还顾得上时差不时差,结果心思全被沈维看穿。
再回想昨晚沈维说的那些话,时钦浑身不自在,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复了,横竖都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这好兄弟。
沈维:【开个玩笑,让他亲自下厨招待我吧。】
沈维:【我这几天先去看房,住我妈这儿有点别扭,你和周砚说一下,别找借口知道没?我真不揍他。】
沈维:【就当我们三个老同学,重新聚一聚。】
时钦顿时犯起愁来,怀孕带来的一堆问题还没捋顺,万一在沈维面前孕吐就糟了,况且这事也瞒不住啊。
他往好了想,沈维没有看不起他,没有找闷葫芦麻烦,不就一起吃顿饭么?
再说一个是他老公,一个是他好兄弟,这两人要是处不好,自己不就成了夹心饼干?本来要管肚子里的小东西就已经很累了,哪有工夫管他们?
算了,吃吧吃吧,现在家里他最大,他说了算。
总比沈维说话老夹枪带棒,闷葫芦又一直闷不吭声强,不如趁这机会说开了,以后和平相处。
等被迟砚伺候着刷完牙,热乎乎的毛巾把脸擦得清清爽爽,时钦突然灵光一闪:“老公,你身边有没有靠谱的同性恋啊?”
迟砚挂好毛巾,看向时钦。
“条件不能太次,”时钦扳着手指头,“得有钱,长得帅,身材要好,最重要的是人品好,私生活必须干净,乱搞的那种可不行,最好是处.男。”
“……”迟砚问,“要干什么?”
“唉,我想给沈维介绍个男朋友。”话一出口,时钦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兄弟的性取向,真是操了闷葫芦大爷,这破嘴什么时候能有个把门的?
迟砚说:“暂时没有。”
见他毫不意外,时钦反倒一脸诧异:“老公,你怎么不惊讶啊?”
迟砚又说:“看得出来。”
“啊?”时钦满脸震惊,“你怎么看出来的???”
迟砚:“用眼睛。”
时钦:“……”
“好了,过来吃饭。”迟砚牵起时钦的手,“做了你爱吃的青椒牛柳,稍微吃点肉,水果下午吃。”
时钦跟着挪步,在心里默默对兄弟说:沈维,这可不能怪我,我老公早就看出来你是同性恋了!
北城另一端,沈维看着时钦发来的消息,脸色黑得不像话。
小钦钦:【沈维,我们商量好了,他没意见,看你什么时候有空都行】
小钦钦:【好兄弟你放心,我现在有点人脉,明年就给你介绍个男朋友!】
这个笨蛋,想气死他不如给个痛快。
第49章 黏人精
时钦还不知道迟砚用了什么法子。
他自己软磨硬泡劝了赵萍大半个月,赵萍死活不同意署名,买房的事一拖再拖。结果他在家养胎才刚满一星期,这闷葫芦趁他午睡时悄悄出了趟马,事情就成了。
其实这阵子,时钦压根没好意思找赵萍。“感冒”好利索了,他转头又拿“忙生意”当借口躲着,实在是被孕吐折腾得厉害,还犯懒爱睡觉,每天眼一睁一闭就过去了,日子过得跟流水似的。
他自己想想都觉得,糊弄赵萍的说辞太假了。既然做生意能挣大钱给她买房,怎么还回头去兼职干保安?干没多久又辞了搞生意,这前后矛盾的,赵萍真能信他么?
最让他心堵的是,一直顶着“赵伟”这个假身份。有几个晚上,他都忍不住想跟迟砚坦白过去,可话到嘴边立马全咽了回去,始终做不好心理准备,连自己都说不清在慌什么。
时钦没想到这周末,午睡醒来拿起手机,就收到了赵萍的微信,说房子定下来了,等着办房产证。
赵萍还顺带说了个事,那片自建房离园区远,她上下班不方便,上月底已经退租,在园区附近租了个单间先住着。新房等春节前再搬,正好能和他一块儿过年。
干妈:【小伟,你忙生意,我很好】
干妈:【天冷注意身体,多穿衣】
这下不用再操心给赵萍的房子署不了名,时钦激动坏了,刚睡醒的迷糊劲儿瞬间全无,他一下床,拖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冲进迟砚书房。
见迟砚没在接打电话,时钦直接坐到人腿上,抱紧迟砚就朝他脸上一顿狂亲,亲够了才问:“老公,我干妈同意写她名了,你到底怎么做到的?!”
看时钦眉眼弯弯,俩梨涡陷得深深的,迟砚掌心贴着他后背把人护怀里,面不改色:“劝她成全你的孝心。”
“没了?”时钦眯起眼,一脸“你别想糊弄我”的表情,手隔着衬衣摸上迟砚的胸肌,又抓又捏地警告他,“你肯定没说实话,想给她养老的话我早说烂嘴皮子了,她就是不听我的,凭什么你一说就听?快老实交代!”
迟砚任由时钦闹,扶住他的腰,语气依旧平稳:“我找了手语心理咨询师,每晚去跟她坐会儿,好好聊了聊。”
时钦一懵:“啊?真的假的?”
“嗯。”怕这傻子揪着刨根问底,迟砚又补了两句,“出发点是好的,但你那不是给她买房,是把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她,没真正懂她的顾虑是什么。”
时钦一听就急了,手上没个轻重,见迟砚那眉头微蹙了下,他意识到手劲过大,赶紧温柔摸了摸,半哄半数落:“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天天练胸肌了?骚男人,不就是勾引我,想让我摸么,一会儿就把你那健身房锁起来!”
被倒打一耙的迟砚:“……”
时钦迫不及待追问:“那我干妈的顾虑是什么啊?”
迟砚忆起几天前的那个午后,赵萍在他面前红着眼圈,又哭又笑地抹着泪,最后更是激动地握住他的手,终于点头,为了时钦收下了那套房。
“时钦,她现在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
时钦闻言怔了怔,说起来,他对赵萍的了解很有限,只知道她男人十几年前病逝,她还回老家奔过一回丧。
他以前听自建房那边的街坊随口提起,赵萍在那间破瓦房里已经独自生活了五个年头,也捡了五年的破烂。
“她不敢收这么贵重的心意。”迟砚看着时钦笑意褪去的脸,梨涡不见了,嘴角无意识地抿起,那双眼里流露出几分委屈。
这神情,使得他想起童年里那个娇包娇少爷,回省城前送给他的东西,和说过的那些话。
迟砚收拢手臂,将人圈牢在怀里,缓缓往下道:“她怕你像之前那样,给她送点东西,说几句好听的,然后人就消失了。”
时钦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以为你是对她好,她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心里真的好受吗?”迟砚的声线沉而平缓,“对她来说,反而是种负担。”
“……”时钦的心窝子一下被这话戳中,难受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