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小沐哭得鼻涕流进了嘴里,陈默一双手左右开弓给她擦了眼泪又给她擦鼻涕。
“这哭得多丑?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肿没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我多冤得慌?”
止住了泪,陈默问她,“你认识那个男人?”
她说:“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他的嘴张得很大,然后哦了一声,“真巧……你联系不上他的家人吗?”
“他的手机好像不在身边,我打了以前的号码一直没人接,他的朋友我今天还见过,可他的号码是空号,其他人的号码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找他的家人。”她胡乱地说。
“你知道他家在哪吗?或许我可以亲自去找。”
“……他家……不不用了,他家……我不知道……”覃小沐觉得自己撒起谎来已经没有了当年的淡定。
手术持续到后半夜,陈默给她买了水和一些吃的,可她什么都吃不进去,她害怕着医生突然从那扇门里出来,然后摘下口罩对她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她想,如果是那样,她就从这楼顶跳下去,和他一起死。
可手术是顺利的,只是她的钱不够,没办法让他住单间,中间隔了一个帘子,隔壁住着一个从树上摔下来破了头的阿伯。
医生说,除去右臂的骨折其他问题不大,头部主要是外伤,神经功能是否受影响还得等病人清醒,注意病人要多休息,避免qíng绪激动。
“会有后遗症吗?”她很害怕,他是那么优秀的设计师,如果有后遗症,该怎么办?
“这个还要等他醒了再能确定。”
覃小沐惊了一下。
“谢谢医生。”陈默替她说。
以希躺在chuáng上,所有的伤口都触目惊心,她默默地注视着,已经七年了,她没有见过他,她的心一点一点地沦陷……她离开了多久啊!以希怎么瘦成了这样?莫文浩说他受了苦,他到底受了什么苦啊?
“陈默,”她艰难地叫着,“你帮我照顾他好不好?”
“我三天后要去总部的,”他无奈地看她,“对不起,我那么放心不下我爷爷都没办法推了不去。”
“那你就替我照顾他三天,我想办法通知他的家人。”
“现在也可以啊!你如果知道任何的联系方式。”
“我说了我不知道啊!可是我会去想办法的!”
“什么办法?”
“我……”她无言以对。
“小沐!”陈默皱起眉,“难道你们不是友好分手的?你在害怕什么?”
她匆匆背过身去,“我没有害怕……”她紧紧地抓着衣角,“我只是……只是不想让他看见我……”
“可你在发抖!”他握着她的肩膀qiáng力地bī迫她抬起头,“你一直在发抖你知道吗?”
她知道,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能怎么办呢?!
“听着,”他用平缓的语调对她说,“小梅未满十八无证驾驶,通知了他的家人我们还要协商赔偿,你不能逃避。”
“……”
“他是来找你才出事的吗?”
“我不知道!”她惊恐地说,她并不确定莫文浩是不是告诉他什么了。
陈默深深地凝视她,“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问……陈默,你别问……”
陈默终于答应她照顾以希三天,可她没有走,她守着他,握着他的手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他,既害怕他永远不醒,也怕他突然醒来。
“小沐!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你不是不想让他看见你吗?那在这里gān嘛?这里有我就够了!”
“他一醒我就走!真的!”她的眼睛深深地凹陷,像是从棺材里跳出来的女鬼。
陈默一个劲地把她往外推,“回家去!你在这里一点用也没有!奶奶知道了该急死!我只说你加班啊!可加班总不能加几天,你要不回去我就回去了!爷爷一个人在家我还不放心呢!”
她急忙说:“那他醒了你得马上告诉我!”
“好!好!”
“他要是有什么事qíng你也马上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