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叫我总监_作者:红九(66)

2017-12-07 红九

  宁檬没办法了,只能再一次找石英。

  石英说,好吧,我来联系他试试看。

  结果嘟嘟声只响了一下,对方就把电话接起来了。

  对方态度和煦如chūn风,告诉石英:尽调报告昨天就填完邮给宁檬经理了,我这上午就显示已经签收了呀!

  放下电话,石英让宁檬去前台看看,文件是不是已经被签收了。

  宁檬果然在前台找到了这份文件。

  石英微笑着对她说:“宁檬啊,以后打电话之前记得先去问问前台,文件接收到了没有。”

  宁檬从这温和得几乎到了慈祥的语气中,感受到了石英那隐藏在温和与慈祥下面的淡淡责怪。

  宁檬连忙点头说好,心里又被经验和教训钻出一个深刻的坑。

  她现在体会到,原来负责对接材料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夹在难伺候的两方中间,她是多么的难做人。

  而她原来在陆既明身边做秘书的日子,看起来挨喷难熬,但其实是多么的风平làng静。这些项目上说不清谁对谁错最后都由她扛锅的事qíng,从来都没有机会发生在陆总裁秘书的身上。

  她拿了那份快递来的烫手的尽职调查问卷,去了既明资本。

  她把文件亲自jiāo给陆既明。

  陆既明把文件轻飘飘往旁边一放。那轻飘飘的一放,那般的没有重量,完全不用知道为了拿到它的人要受多少夹生的委屈。

  可这不就是职场吗?这不就是做项目的人所必须经历和消化的吗?老板只要一个结果,所有坎坷曲折的过程都由员工自己去消化就好了。

  面对那轻飘飘的一放,宁檬心里的委屈一闪就消失了。她告诉自己,能消化掉委屈,说明她正在成长。

  她起身告辞,却在刚刚走到电梯的时候接到陆既明的电话。

  “对了,你还得让LP提供一下他们公司股东会针对此次投资的决议文件。”

  宁檬使劲吸了一口气,捺住了要炸起的qíng绪,和缓回答:好的。

  当晚她给LP董助发微信,说明还需要一份股东会决议文件。

  这次董助居然很赏脸,很快就回了消息:怎么总是一次一次单个的要啊?

  宁檬深呼吸,让肺部暂时兼具过滤坏qíng绪的净化器功能,吸进坏qíng绪,呼出清新空气:麻烦您了,下不为例。

  接下来董助又开启了不理她模式。宁檬连续两天去前台问有没有她的快递,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她想发个信息问问董助,但想到董助那副不回她信息的尿xing,想想还是算了,直接打电话吧。

  可是她高估了董助关于接电话方面的尿xing。

  不论她连番用手机还是座机打电话,对方都不接。期间陆既明也发信息催问股东会决议怎么样了,被不理和被催bī之间,宁檬觉得自己离崩溃只差一步之遥。

  被夹bī得没办法,宁檬只能再次去找石英沟通。石英于是再次亲自给董助打电话。依然是嘟嘟声只响了一下,电话就通了。

  宁檬真想在心里问候董助亲人。

  董助在电话里殷切地告诉石英:“啊?股东协议?宁经理这回没在微信上催,我以为不着急啊!那成,我这就安排人去弄,石总您放心!”

  石英挂了电话后,没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宁檬。

  宁檬觉得自己百口莫辩,支吾着说了句:“我没发信息但我一直在打他电话,可他就是不接……”

  她的声音最后弱在石英越来越面具般的微笑里。

  她不敢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那副微笑面具会被震碎掉,露出下面不高兴的真面孔。

  宁檬说了句对不起,下回我记得双管齐下,不让人有借口说什么。

  石英那面具般的微笑才渐渐摆脱面具,又开始恢复真实起来。

  两天后股东决议终于邮到。宁檬拿着它在去往既明资本的路上,感觉自己的心老掉了好几岁。

  与人周旋的门道,她做宁秘书的时候以为自己已经掌握得很好,但到现在她才知道,她是多井底的一只蛙,她从前那点门道,不过是仰仗着自己是陆既明的身边人得来的,她把陆既明伺候舒坦了,陆既明倚重她,其他人就都客气相待她。她以为那客气是她积攒下来的与人周旋的门道,但她其实连那门道的边儿都没有摸到过,那只是陆既明的脸面,人们对她客气是在给陆既明面子,与她的真实能力真的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