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墨坐在chuáng前,呆呆的看着沉睡中的沈学圻,然后脱了他的鞋子,拿了被子盖住他,又把枕头塞在他脖子下,让他躺的舒服点。一抬头,看见木新兰拄着拐杖,沈震兴单手扶着她站在门口。
她站起身,朝他们点头致意:“伯父,伯母。”
她说:“医生说没什么关系,但要观察一晚,我晚上在这里陪他,你们也检查过了吗?没事吧?”
“我们没事,打了石膏,包扎一下,其他的都等回国再说。”木新兰慢慢的挪动脚步,看着儿子眼睛紧闭,身上cha了好几条管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学圻没事就好,这几天……难为你了。”
朱墨勉力笑笑:“伯母,您别这么说。”她又道:“等下汉克带你们去旅馆早点休息,其他的等学圻醒了再讨论吧?”是询问的口吻。
木新兰点点头,又在chuáng头站了一会,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便跟汉克离开了。
朱墨也觉得累,又饿又累,先是到护士站要了点水,把杯子剩下的西洋参枸杞喝了,然后问护士有没有行军chuáng之类的可以租用,这样晚上既可以陪他,自己又能休息的好一点,得到的回答是这里不提供这些。
朱墨无奈,回到病房里,只得靠在椅子上看着沈学圻吊水。她中间出去了一趟,去门口买了点面包,买了点水,买好后疾步回病房,生怕发生什么事qíng。
沈学圻的电话响了,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沈学南,她接起。
学南先是很奇怪为什么是朱墨接的电话,朱墨将事qíng简单的复述了一次,并告诉沈学南,他的父母和弟弟都无大碍,如果顺利的话,两天后就能回国。其余的等沈学圻醒了后再亲自打电话给他。
电话那头的沈学南沉默了一会,说:“谢谢你,朱墨。”
朱墨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沈学圻一夜无梦,医生在点滴里面加了镇定剂,他睡得非常香甜。
沈学圻是被尿憋醒的,他睁开眼,看见白色泛huáng的天花板,是全然陌生的环境,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病房,照在窗台瓶子里不知名的红花上,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无所遁形。
白天发生的事qíng撞进脑海,恍如南柯一梦。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头脑已经恢复清明,点滴和氧气不知何时已经拔掉,他觉得能量又重新回归到体内,一低头,朱墨趴在chuáng沿,侧着脑袋,睡着了。
沈学圻看见朱墨的手平摊着垫在脑袋下,碎发滑落脸颊,随着沉重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拂动,她的眉心轻皱,嘴唇血色全无,看着很累的样子,好像就这么陪了他一夜。
沈学圻突然感到自己的心脏猛烈的抽搐着,尖锐的疼痛溢满胸口。
他掀开被子起身,想抱朱墨到chuáng上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一抬头,看见沈震兴扶着木新兰已经站在门口了。
木新兰轻声说:“我和你爸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朱墨背对着门口,被说话声吵醒,睁开眼,居然见到沈学圻生龙活虎的站在她面前,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了,她又喜又惊的站起身:“你,你都好啦?”
沈学圻:“嗯。睡了一觉,都好了。”
然后他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
朱墨愣了一下,被箍的透不过气来,反手拍了拍他宽厚的背,笑着说:“咳咳,gān嘛呢,这大清早的,你不用再休息啦?”
沈学圻:“是的,等下就出院。”
沈震兴拉住木新兰要进病房的脚步,边往回走边说:“新兰,回去了,别打搅他们小两口啦。”
回到滨海是周三的晚上。
沈学圻收到木新兰的通知,周五回家吃饭,还有,记得把朱墨带回家。
他发微信问木新兰:“不反对啦?”
木新兰:“说什么呢,朋友寄了太多的大闸蟹,吃不完。”
朱墨听了问沈学圻:“这算什么啊?”
“带你回家见公婆呀。”沈学圻坐在书桌后面翻着书:“万事已经俱备,东风也没问题了。”
朱墨捶了他一下。
然后沈学圻说:“我妈以前是反对,你也知道,虽然这也没什么,反正我们以后也不跟她生活在一起,但是能得到父母祝福,总是更好的。”
朱墨点点头,笑着亲了亲他的嘴唇。
晚上是真的来吃大闸蟹的。也不知道是谁给木新兰寄了整箱的大闸蟹,她叫厨子蒸了十二只,huáng澄澄壳子的蟹码整齐了摆在饭桌当中,朱墨另外看了其余的菜,都是大补,海参鲍鱼花胶,还有以形补形的猪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