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表达你的父爱,我也不是全然不接受,至少还有一样,我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我说过,除非你死掉,不然我根本无法相信你说的任何一句话。如果你真的想要用父爱打动我,那就死掉吧,死的gāngān净净的,不要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任何痕迹。”
她冷漠绝qíng的唇将一个字一个字都咬的十分清晰,她从来不屑用粤语跟林崇恩jiāo谈,她每说的一个普通话都在警戒着他曾经将她母亲丢在大陆,整整十六年。
林崇恩锐利的眼睛似是冒了火,紧紧地盯着莱楚楚的脸,两段浓眉在眉心打了个结,嘴唇抿的很紧,两手紧攥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瑟瑟发抖。
他的激动在莱楚楚眼里是一个笑话,天大的笑话。
只需轻轻地将门一推,那扇象牙白的欧式大门便将林崇恩这个物体隔绝于门外。
背靠着大门,莱楚楚的双眼终于露出无力感。
闭上眼那刻,想起的总是那幕——和陈迹欢最后一次见面的qíng景。
他将手放到了她的唇上,轻轻的摩挲着,细细的吸取,像是能闻到他指fèng间薄荷香烟的味道。
赫然,莱楚楚瞪大双眼,连爬带滚的跑到房间的化妆台上,翻箱倒柜一阵,终于找出一包薄荷香烟。
她立刻点燃一支,猛地吸了一口,让那口烟抵达肺部,两瓣肺片滤过后倾吐而出的青烟,如不成型的云团,徐徐而升。
烟雾将她妖冶的脸蛋笼罩,隔绝了那双魅人心魄的眼眸。
她像是疯了似的,满脑子都是陈迹欢的那张脸,教她放不下。
她必须找到陈迹欢。
那个疯狂的想法就这样在莱楚楚的脑海里滋生了。
快速地将chuáng上的红色风衣凌乱披上,匆乱中不小心打翻了烟灰缸,那未灭的烟头在她手背烫了下,几不可察,莱楚楚拧紧秀眉。
无关紧要地扫了眼被烫的位置,没理会,自径地抓起车钥匙便出门了,一路疾驰,漫无目的的开着车,让速度给她一点痛快。
压在箱底的理智恍然弹起,她猛地将所有神经都关闭,赫然一踩刹车,红色的跑车遽然停在了市中心的道路上。
莱楚楚伏在方向盘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黑墨色的眼睛紧盯着那被烫伤的口子。
真疼。
她有些懦弱地让眼泪溢出眼眶,告诉自己,因为伤口在疼。
这样的自欺欺人,真是可笑。
可那又如何……
就像是她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自己:
她爱的人,只是牧泓演,只是牧泓演……
闭上双眼的那刻,挥之不去,是陈迹欢。
陈迹欢,你在哪里?
知不知道,有人在找你?
拼了命的找你……
心脏赫然一疼,莱楚楚紧紧的摁住心口位置。
好痛。
这样的痛被她深深地埋葬在冬日的夜晚,被黑夜吞没在凌晨之际。
就那样,她在路旁睡了一觉,直至清晨被冷醒。
半梦半醒地睁开那双酸痛的眼睛,往车窗外看去的时候,正巧一个花店刚开门,花店的老板娘将几盆玫瑰搬了出来,那鲜艳滴血的玫瑰花像是某根针挑动着莱楚楚的某根神经。
她猛然想起玫瑰这个名字。
没有犹豫,她调出邮箱当初调查陈迹欢的资料,上面有记录玫瑰在香港的地址。
抵达玫瑰的住所,莱楚楚迎着朝阳,朝那栋公寓望去,微眯起双眼,沉默着。
该不该上去?她有些犹豫。
来不及过度深思,玫瑰的身影已经闪现眼帘,她手里提着外卖盒,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呢子大衣,步履匆匆的往公寓内走去。
按捺不住她自己的心,莱楚楚跟了上去。
电梯门关的那刹,玫瑰差点以为那是自己的幻觉。
她站在电梯内,惊愕地瞪大双眼,刚刚那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子是莱楚楚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莱楚楚眼看着玫瑰乘的电梯停在了九楼,她这才乘坐另一部电梯上九楼。
而玫瑰正在电梯前静候着莱楚楚的驾临。
电梯门打开那瞬,那个红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莱楚楚,千真万确。
玫瑰忽然艳唇一扬,看着莱楚楚眼眸含笑:“莱小姐,好久不见,真是别来无恙。”
“陈迹欢呢?”这便是莱楚楚的风格,永远只在乎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