婪欢_作者:宣竹(126)

2017-12-05 宣竹

  烟雾从她的鼻腔蔓延至半空,陈迹欢看着她冷艳无度的模样,心口一堵。

  屋内暖气十足,浓雾环绕,搅得陈迹欢心烦意乱,烦闷之际他提起酒壶闷了两大口,喝的有些急,喝到最后猛地咳嗽起来。

  他一边咳一边笑,像是个疯子。

  应该快三年了,他竟还是无法逃离莱楚楚的掌心,为她所控。

  这回,莱楚楚没有拍着他的背部安抚,只是冷眸盯着陈迹欢看着,两条秀眉渐渐在眉心打了个结,越拧越紧。

  “为什么躲着我?”终于,她开口了。

  用冰冷的语气问着,眉眼间的qíng绪淡淡的,夹着香烟的两指愈发用力起来,险些将烟头掐断。

  陈迹欢还在咳,咳到最后他又灌了两口酒。

  灌的时候有些慌乱,溢出不少,从嘴角一直流到衣服上,很是láng狈。

  这酒汉十足的模样让莱楚楚看了十分气急,加上酒jīng已经霸占她的头脑,暗暗作祟。她突然站了起来,怒地伸手躲过酒壶,猛地砸到地上,瞬间,一个玉樽四分五裂。

  随着酒壶与地面的撞击声,莱楚楚的一声低吼响起:“陈迹欢!你不是要躲着我吗?你躲啊!”

  陈迹欢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他半只眼睛,像是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猎豹,等待着猎物的出现。许久,他又轻地一声笑了出来,像是讥讽又像是自嘲,继而拇指腹利落地将唇边的酒一擦,抬起一双含笑的眼睛,凝视着冷艳的莱楚楚,眸光轻眯而起,视线逐渐迷离。

  他说过,喜欢她的冷艳和淡漠。

  被他这样看着,莱楚楚恍地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都gān了些什么。

  她有些无力地将烟蒂摁灭一旁的烟灰缸上,瞬间瘫坐在椅子上。

  见她恢复平静,陈迹欢蓦然开口:“你不是让我放过你吗?”

  他的音色淡薄,夹着一抹被压抑住的沙哑,轻如空气的话语就那般从他的薄唇吐出来:“我现在放了你,那你呢?要不要放过我?”

  他的字字句句都像是流进静脉的注she液,一点点侵蚀着她的血红细胞,慢慢地流进心房。

  那你呢?要不要放过我?

  那刻,莱楚楚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窒息了一秒,怔滞着一双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放过?

  这两个字像是在嘲讽着她的质问。是!是她不放过,自始至终,都是她不肯放过。

  她艰难地将自己那攥紧的拳松开,努力地克制着即刻爆发的qíng绪。

  良久,她从几乎窒息到断气的喉咙中发出一个颤抖的音来:“好……”

  她垂下头,呼吸变的慌乱,止不住的点着那沉的要命的头:“好,好,我们都放过彼此,放过最好,最好……”

  陈迹欢紧盯着她那颤抖的身子,忍不住想要伸手,可当他抬起那只废掉的左手时,硬生生地僵住了动作。

  楚楚,走吧。

  陈迹欢在心里说着。

  他非常感谢曾经她赐予的那一场梦,既然是梦就无法追究。

  请在他后悔之前离开他,因为他再也不愿意用深qíng来勒索她的温柔。

  ☆、嫉妒

  第46章:

  雪,越下越大,一夜之间,竟将地面盖上了厚厚的一层。

  莱楚楚甩了甩因宿醉而涨疼的脑袋,爬到chuáng旁,拉开窗帘,看着窗外的清晨,冷淡的眉眼动了动,看向那个盲区。

  她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牧泓演的骨灰被她葬在了北海道。

  高中他们来日本的时候,牧泓演便说过:“北海道是个美丽的地方,尤其是下雪的时候,坐在樱花树下赏雪,画画,喝酒,想想都觉得幸福。”

  她推开了窗,将手伸了出去,触上寒气,感受着那年中秋刚从海水里被捞出来牧泓演的温度。

  呆了片刻,莱楚楚随意地从衣柜捡了件厚厚的羽绒大衣裹上,素描朝天的只身前往牧泓演的墓地。

  那是一座无名墓,因为她和牧泓演之间的感qíng纠葛没有结果,所以她不敢轻易地在他的墓碑上刻下“亡夫牧泓演 之墓”。

  踏着马丁靴向前走了一步,伸手去触碰那如冰川般寒冻的墓碑,就在她的指尖触上那刻,天空忽然飘来了雪花,落在墓碑上她的指甲盖上,顿时僵住了她浑身血脉。

  莱楚楚艰难的眨了眨眼睛,目光微有空dòng,飘定在眼睫毛上的雪花随之飘落,扣在浅色的围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