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欢听完医生的话后,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左手。
心理暗示?
心灵创伤?
他不相信,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左手废了!
伸手去拿桌面上的一次xing塑料杯子,上面只有几十毫升的水,当他拼尽全力将杯子拿起来后,脱离桌面仅一秒的时间,杯子便从他的手掌中滑落。
看着空dàngdàng的掌心,陈迹欢沉暗的眼睛一顿。
他的左手废了……废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玫瑰听见动静,猛的回头,看见的是那个只会盯着自己左手怔滞着的陈迹欢。
一抹疼从心底开始蔓延。
玫瑰扑了上去,握住陈迹欢的左手:“阿欢,不要这样!”
“它真的废了。”陈迹欢轻声低喃,垂下头,带着一丝绝望,“我的左手废了,再也画不了了。”
“你还有右手,还有右手啊!”
陈迹欢沉默着摇头,他只会用左手画画。
这样的注定,就像是他今生会遇见莱楚楚一样,没有理由,更没有原因。
或许,当他注定只会用左手画画的时候,便已经注定着他和莱楚楚的相遇。
“阿欢,你知道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吗?”玫瑰问。
陈迹欢依然垂着头,沉默着。
玫瑰不甘陈迹欢的寂静,激动地吼道:“是刘嘉欣!刘嘉欣派来了。她对付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击垮莱楚楚,为了报复莱楚楚,你知不知道,你为了莱楚楚挡了这一遭,你知不知道,你的左手是因为莱楚楚废了!”
陈迹欢终于抬起头,轻描淡写的看了玫瑰一眼,淡声开口:“好像只有“因为她”这个理由我才能接受吧。”
世界上能够让他摧毁一切的原因,似乎除了莱楚楚以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陈迹欢在心里止不住一声低嘲,今生今世,他居然也能沦为感qíng的阶下囚。
曾何几时,他是多么地不屑为qíng所伤,为qíng所困,又因qíng而亡的人们。
末了,他成了他最不屑的那种人。
“阿欢!”玫瑰一声低吼,不甘心的追问,“她就那么重要吗?”
陈迹欢看着玫瑰,扣下不可动摇的一句:“很重要。”
没有人会比莱楚楚重要。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就算是封颜我也认了,可你告诉我为什么是莱楚楚?难道你不知道她游走在众男人之中,难道你不知道她的奢靡和放làng吗?”玫瑰抽噎着说道。
“可我爱她。”陈迹欢轻声的说出理由,侧目而去,看见的是外面的朝阳倾洒而来,瞬间将整座港城镀上一层金huáng色的光芒。
是否在这样金辉灿烂的城市里,也存在着莱楚楚薄荷香烟的味道?
“玫瑰,我爱她。”陈迹欢再一次qiáng调,音色浅淡,却无比笃定。
金芒洒进窗台,流连于他高挺的鼻梁上,最后,将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照的浅淡起来,剩下的只有莱楚楚的影子在眼眶里打转着。
任何理由都好,都敌不过一句“爱她”来的铿锵有力。
玫瑰瞬间虚脱,整个人无力的坐在地上,错愕无比。
我爱她。
这该是如何的一个措辞结构,竟可以将人轻易的击退。
回神后,玫瑰怔滞的看着陈迹欢,艰难地发问:“你真的爱她吗?”
陈迹欢目光依旧,看着那栉比鳞次的建筑物,紧抿唇线,微微出神。
“阿欢,如果你真的爱她就该明白离开她是你唯一的选择。”
陈迹欢将目光逡巡回来,凝视着玫瑰,用一种疑惑的眼神。
玫瑰继续说:“难道不是吗?你和她在一起你很痛苦,她又何尝不是?我看得出来,她不爱你,她仿佛是在你的身上找寻着另一个影子。你应该明白,莱楚楚很爱那个人,爱到连一个影子都不放过,可当她回神之时,发现自己一直将你错当成他,你认为她会让自己背叛吗?还是你认为她可以放纵自己继续和你在一起?”
玫瑰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有想过,可他不在乎。
玫瑰像是料到他的想法:“你可以不在乎她对你如何,那你呢?一个残废的你,要给她怎样的生活呢?还是要靠着她游走在男人之间寻找经济来源?你们真的能够走到最后吗?南意阿姨会喜欢她吗?会同意这样的女人嫁入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