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卓蕤的话,韩矜似乎听出了一丝迥异。林末好似不该存在在这里。细细去想,从他第一次见到林末,他就觉得她很神秘。她仿佛就是一个谜,自以为是地揣测她的身份,当好不容易剥开她的外壳,却发现里头还重重地裹着另一层外壳。
可是这可能吗?大胆的猜测,几乎超出了他的认知,把他吓了一大跳。韩矜在林末出警局时,拦住了她,道:“林小姐,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林末迟疑了下,道:“韩警官,你问。”
韩矜沉思了下,道出自己长时间的困扰:“一个月前,遇白家里的血迹是你的对吗?”
林末沉默地看着他,韩矜又补充:“你是怎么离开的?”
林末还没有开口,眼底写满纠结,韩矜没有给她思考的机会,紧追着说:“我查过监控带,你根本没有出来过。你也根本不可能从10层的高楼跳下去,所以你是怎么逃出去的?凶手为什么会放了你。如果你不能合理地解释清楚,我还是会怀疑你和凶手的关系。我会继续让人监视你。”
韩矜想了想,又补充:“遇白,他很相信你。”其实,他也相信她。只是他更想知道真相。要是和那个男人有关系的话,要是那个男人主谋的话……韩矜想到此,眼底冷了冷。
“我……”
林末咬了咬下唇,犹豫不决,难道要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从三十年后来的?大家会怎么想她?把她当jīng神病人吧。
赵寒从警局里大步走出来,眉头紧锁成川字,对韩矜说:“老大,有儿童失踪。”
韩矜淡扫了一眼林末,赵寒又补充:“老大,是文瀚小学。”
文瀚?韩矜听得这个字眼,眼底闪过一丝起伏,似悲恸,似愁绪,似愧疚,似愤慨,复杂的qíng绪一闪而过,快的林末都没看清,他就恢复了风平làng静的沉寂。
韩矜不再理yù言又止,犹豫不决的林末,提步往局里走。
韩矜带着赵寒去了学校,可是他没有进学校。韩矜沉吟了下,让赵寒进去询问qíng况。失踪孩童,汪杰,10岁,四年级三班,已经有三天没有来上课了。
赵寒觉得奇怪,狐疑道出疑虑:“三天没来,你们现在才报警!”
当赵寒道出困惑时,又察觉到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事实:“汪杰的父母呢,为什么不是他们报警?”
女老师摇摇头,颇为不满,道:“谁知道小杰父母怎么当的,小杰时不时会有一天不来上课,我当时问的时候,他父母还把我骂了一顿,我们也懒得管。后来小杰偶尔不来,我们也不管。只是这次有三天不见了,同班的一个同学看到小杰被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带走了,不是他的爸妈。我昨天打电话过去时,是小杰的爸爸接的,说孩子在家里,不来读书了,要转学。我也不以为意,知道早上,我突然接到小杰妈妈的电话,让我报警,然后就匆匆挂了电话。”
女老师说完,赵寒一脸茫然,觉得不对劲,不仅仅是孩子失踪不对劲,这一家子的行为也奇怪地厉害。
赵寒从学校离开,上车把从女老师那里知道的消息告诉了韩矜,韩矜点头,去了汪杰住的地方。当他们来到住的地方,敲开门时,开门的男人恶气十足地望着韩矜,丝毫不把韩矜的警察身份放在眼里,甚至说压根就没听说过汪泽汪杰。
地址是假的?韩矜发现案子有些棘手了。他打电话让警局里的人出来找人。韩矜靠在驾驶室里,点燃了一支烟,他吸了一口,从指尖萦绕盘旋升起的薄雾打着转蔓延开来,显得韩矜格外落寞凄凉。
韩矜沉思着发呆,一只烟根本没抽两口,就这么看着它烧完,然后又点燃另一只烟。车里充斥着尼古丁的气味,车里的烟灰缸里满是烟把,大概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
赵寒坐在韩矜身旁,没有去打扰韩矜的沉静,赵寒知道他很焦虑,需要发泄。韩矜在他们这些手下眼里一直都是坚韧不拔的大神,可是即使再英勇无畏都有他的弱点。
赵寒知道,韩矜不是刀枪不入的,文瀚小学就是他的弱点。在这个地方,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的人死在面前,甚至没办法手刃仇人。他们是警察,不能以bào制bào,不能知法犯法。
时间一点点流失,天慢慢地暗了下去,车室里一片沉静。悠扬宛转又带着几分凄凉的钢琴声从手机里传来,划破了宁静。韩矜拿起手机,置于耳畔,低低说:“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