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在这里?
他的身体,能承受么?
查谦知道,无论赵东这是什么药,其药效都会激发身体潜能,说不定会qiáng行提振人的jīng神,若任它发展,不知造成怎样的后果。
当务之急,是让楚青衣清醒过来。
但楚青衣……太乖了,太漂亮了。
像被拔毛剔骨的小shòu,软软蜷缩在他怀里,尖利爪牙被磨平,高傲头颅软垂,如果双手没被拷住,可能已抚上他的身体。
这样主动的,受伤的,轻抚便会颤抖的猎物,无人能够拒绝。
查谦覆在祁林脸上的手,同样烫得惊人,他已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仿佛全身的血汇于掌心,他任由祁林抱住,任由祁林八爪鱼般将他缠紧。他放在对方脸上的那只手,已松开下滑,轻轻抓住祁林小腿。
手机突响,嗡鸣在寂静中放大数倍,查谦燥热的大脑如被钢针捅入,他顿时弹起,踉跄后退,捞起手机。
刚刚……是怎么了?
如同被罂粟花迷惑,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消失殆尽,差点连自保意识都丢弃。
查谦qiáng自稳定心神,捏紧手机,快步走到角落。
查谦前脚刚走,祁林便咬住唇角,他衣袖里滑出个尖巧镊子,边缘扎进掌心。
疼痛能让他清醒。
这小小的武器,是趁查谦意乱qíng迷时,从他背后偷来的。
这个赌,他暂时赢了。
凄厉的惨叫,求死的冲动,以及抱住查谦时,说出的半真半假的“心声”。
赵东给他喷的药,其效用更像高浓度的烈酒,他心头阀门被撕裂,平时压抑已久的,绝不会出口的话,像倒豆子那样,一股脑倒了出去。
但后来神魂颠倒抱住查谦,还往他怀里扎,就完全是表演了。
现在看来,他的演技还不赖。
他悄悄动动手指,手上的血已止住,连洇出血珠的甲盖,都不再疼痛。
他之前叫的凄惨,可能让查谦生出恻隐之心,这些伤口看着恐怖,其实没伤到骨头,他以为甲盖已劈裂,但轻动关节,指甲还牢牢黏着指背。
只是他太累了,累到连外界的声音,都听不清晰,休息一会,再让他休息一晚……一定能伺机逃离。
在他祁林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二字,事业也好,感qíng也罢,他可以痛苦,可以挣扎,但绝不放弃。
即使被击倒,被碾进泥土……他也相信,能重新爬起。
只要保持冷静,只要让这几人放松警惕,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就一定能逃出去。
祁林在刺耳的铃声中横躺在地,他仍cháo红着脸,双手高举过头,双腿互相摩擦,一副中毒已深、饥渴难耐的样子。
查谦扫了他一眼,又低头去看手机。
手机不是查谦的主要联络工具,他也经常换号,这声响之所以让他清醒,是因为……这是谭大的专属铃音。
他在墙角冷静片刻,鼓足勇气,划开接听:“谭大,您,快到了?”
一辆黑灰的悍马,在高低起伏的山林间驰骋,车载音响放着文殊菩萨心咒,两边车窗大开,夜间山风汹涌,卷进车厢与佛音jiāo织,混出空远辽阔的回响。
谭大一手按着方向盘,另一手松垮垂出车窗,他右手腕上一串凤眼菩提,颜色统一籽肚圆润,雕磨的jīng巧细致。
他扫了眼亮屏的手机,咧嘴一笑:“气息都不对了,看来是好饵子,chūn宵一刻值千金?”
查谦惊出一身冷汗,嗫嚅道歉:“谭大、对不起。”
“信送到了?”,车前灯将地面照的亮如白昼,四周寂静,谭大吐出口烟,轻敲车窗:“货在毒虫手里?”
谭大虽不在这,但如有透视,将发生的一切收入眼底。查谦闻言,手指微抖:“您怎么知道?我没拦住,毒虫,怕他跑了。”
“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跑”,谭大冷笑:“明早我到了,立即转移。”
“还要、转移?”,查谦抓紧手机,拧起眉峰:“我们都走?臭虫,真来了?”
“臭虫爬不了这么快”,谭大把佛珠碾进掌心,转了两圈:“但有备无患,饵子带走,或者碾死,二选一,你选哪个?”
查谦立即扫了眼横躺在地的人,连忙把话筒拉远:“饵子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