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也:“啰嗦。”
简单化妆装后,向也和曾有良警惕地接近灯火亮堂的临湖酒店。
曾有良左右四顾,“会不会从我们一进入园区开始,监控就把我们盯上了。”
向也顿了一下,“你刚废话那么多怎么不挑重点的讲?”
曾有良安慰道:“不过这又不是明辉的地盘,爪牙应该伸不到那个额地方。”
向也同样笃定,“他大概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哪。”
曾有良说:“那样最好了。”
向也一拂肩上栗色的大波làng,声音似乎也跟着轻佻起来,“见到也认不出我这样的大美女啊。”
向也衣服无需更换,脚上一双男女适用的帆布鞋,黑色衬衫扣子多解开两个,白色背心领子上坠着一枚钻戒,白嫩的肌肤让钻石愈发耀眼,xing感平直的锁骨很抓眼,几乎掩饰掉喉结的男xing特征。
曾有良打量他,神采奕奕的,不由夸赞,“还挺有模有样的啊。”再低头看自己的,身上一件艳红的紧身小西服,憋得肚腩几乎爆出来。脚下一双黑色老北京布鞋可换可不换,他扶稳头顶像灵婵那样的假发,不服气地撅噘嘴。
酒店大门就在眼前。
曾有良走到门口却慢下来,把向也让到前头。
向也发现他的小动作,唬他:“怕了?怎么当师父的?”
曾有良反驳:“当徒弟的不是得替师傅开道?”
向也白了他一眼,不和他计较,径自走在前头。
前厅偌大无比,巨型枝状吊灯悬挂在上头,四周光亮如白昼。门口正对面是前台,两边走道通往各栋客房楼,前台之后是落地窗,可以瞅见外面花园里的亭子,依稀还有人坐在那里。
向也拐过前台,准备从左区的客房楼排查,走了几步离开了落地窗,向也忽然反应过来,倒退回来,一下撞到曾有良身上。
曾有良如梦初醒,“你踩我gān嘛?!”
向也忽略他的脾气,指指亭子的方向,“那边。”
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曾有良用视力完好的那只眼盯着亭子里的两个人,倒抽一口气。
陶燕坤已经让明辉掉进自己挖的坑里。
“明老板,时间有限,认赌服输。是不是还得我给你满上一杯?”
明辉自忖灵台没被酒jīng麻痹,但再也想不是跟“月”有关的诗句,索xing放弃。
“好,认赌服输,我喝。”
明辉开始斟酒,陶燕坤细细听着那声音,从清脆到逐渐浑闷,的确是差不多满上了。
陶燕坤说:“不愧是明老板,说满上就满上,分毫不差,这信用,服气。”
明辉端起酒杯,欠身说:“燕坤,我最让你服气的,怕不是这个吧?”
陶燕坤表qíng没什么变化。
明辉也没觉得自讨没趣,反而笑吟吟,一口闷。
在明辉咕嘟咕嘟的间隙,陶燕坤后方不远处飘来一阵清越的口哨声,有人在chuī曲子,节奏流畅,曲调准确。
仔细听来,甚是熟悉,欢快的调子仿佛比利时的小于连迎风而尿,还不时扭着小屁股,趣味极了。
陶燕坤甚至能记起原本的歌词——
触电般不可思议/像一个奇迹
划过我的生命里
不同于任何意义/你就是绿光
如此的唯一
他来了。
陶燕坤端起牛奶杯,抿到唇边掩饰上扬的嘴角。
酒店地势高,亭子与边上下坡的阶梯只隔了一道两米高的绿篱。
向也就站在绿篱后面,密密麻麻并看不到对面人。
他本来想chuī吴妈最爱的《大地飞歌》,但上回在望海广场被康力追杀,只能换一首。
想了好久,和她在一块时间太短,并没有一起分享过一副耳机,留下共同回忆的音乐,也是没有的。
走投无路之下,向也拿她的工作室名字来碰碰运气。
明辉也听到了。
但从口哨声分不出xing别。
明辉放下杯子,口哨声已停歇,酒jīng的忽然灌入让他片刻迷惘。
“我是听到有人chuī哨子了吗?”
“嗯。”
他揉按太阳xué,“差点以为我幻听。”
陶燕坤放下牛奶杯,执起盲杖确认xing地敲敲地面,拉开懒洋洋的声调:“明老板,失陪一下,我需要用一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