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默默打好腹稿,陈子柯将安慰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生硬地往外蹦:“呃,那个,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不管在外面的生活过如何,你爸爸还是只有你和你妹妹两个孩子的。”
萧子期满脸奇怪地看他。
陈子柯越想越为萧子期难过,恨不得抓住他的手把他带回家一起住,不用再想那些糟心的人或事qíng。
但也只能是想想,陈子柯自己脑补了萧子期在后妈手下生活悲惨更甚灰姑娘的痛苦遭遇,心qíng更加觉得不好了。
萧子期被陈子柯同qíng的目光吓出一身jī皮疙瘩,喝了口水压压惊,直截了当地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一般来说像那种商务宴会,已婚成功男士的身边站着的大多都是自己的妻子,除此之外的女人大部分都被称作为狐狸jīng。
只不过萧子期家里的qíng况有点特殊,他的母亲早就去世了,死因是什么至今没冒出一点风声,据说是急病而亡。虽然这么多年萧子期的父亲都不曾再娶,可是在外面来往应酬,逢场作戏,肯定会有不少女人投怀送抱,他爸至今没给他搞个后妈继弟出来已经是够令所有人震惊的了。
陈子柯原本是不打算跟他说的,可是萧子期主动问了,又不能不回答。
陈子柯边注意萧子期的表qíng,边斟酌着说:“就是,前几天我跟着我爸爸去参加一个宴会,席间遇到了你爸爸,看到了你爸爸身边有人帮忙照顾着,所以……”
他飘散的余光注意到萧子期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所以什么?”
陈子柯也不知道该所以什么。他突然后悔这么不管不顾地把事qíng一股脑全说了,说了还不能为他做点什么,这简直就是将人拽出来还要揭人家伤疤。
我真是个坏人啊。
陈子柯难过地想。
见萧子期还在端着杯子等自己的回话,陈子柯立刻压下yīn郁的心qíng,打起jīng神安慰他:“也没什么,就是希望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目光,做自己最重要,不要让自己被困难打倒。”
说完,用充满鼓舞力量的目光看向他。
萧子期猛地被灌输一肚子的心灵jī汤,意料之外下水呛在嗓子眼,忙捂住嘴咳嗽起来。
他大概猜得到陈子柯在想什么,哭笑不得,居然还有些许感动。
“唔,这件事,”萧子期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边的水渍,抬眼直视陈子柯担忧的双眼:“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种事qíng怎么能不担心!”陈子柯着急道:“而且你爸爸娶后妈你能做什么,就是什么都不能做才该担心的啊!”
陈子柯是真心实意为萧子期着想的。这事要是发生在别人那,他还会觉得鳏居已久的男人新娶一个妻子再正常不过了,可是一旦将事qíng放在萧子期身上就受不了了。
陈子柯越是深想越是觉得萧子期已经过上了苦日子,没忍住差点哭出来。
“啊呀,这不是陈副部长吗,什么风把您chuī来了?”一道怪腔怪调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两人听到声音同时抬头——是陆承则。
陆承则和陈子柯是Z大的同届校友,当年陈子柯作为本科生的时候是学生会学习部副部长,因此陆承则见面经常会称呼他为陈副部长……
虽然萧子期觉得他重点完全突出在了那个副字上。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加上我一个怎样?”虽然是疑问句,然而陆承则没有询问两人意见的意思,就这么直接一坐坐在萧子期身边,完全没有打扰到人家两人说悄悄话的意识。
面对陆承则不要脸的行为,萧子期心说,你哪里看出我们聊得开心的样子了。
对面的陈子柯也没想到陆承则突然出现,呆了片刻,忙招呼服务员过来再帮陆承则点一份餐。
陆承则菜单都不看一眼,指着萧子期说:“他点什么我就要什么。”
萧子期递给他一杯水,陆承则自然地接过来放在面前桌面上。
“呃……”突然多了个人让陈子柯很不适应,问陆承则:“你怎么会来学校了?我记得你毕业时周老师天天劝你也不肯继续读研。”
陆承则手刚伸进上衣口袋想掏根烟出来抽,意识到场合不对,也不抽了,端起杯水当液体烟咕咚咕咚喝下去。喝完抹了抹嘴,才慢悠悠地说:“我家老爷子不给呗,说什么,读再多书出来还不是要给他打工,不如早点去帮他gān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