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笑生家住得不远,从他们登山的地方向前走,绕过一丛小树林就到了。一推开院子的门,一只大黄就晃着尾巴冲上来,后脚站立扑到梁笑生身上挠他,看到后面几个人也没乱叫。
祁崎说:“你这狗不看家啊,看到陌生人也不叫几声提个醒。”
梁笑生摸摸大黄的脑袋,长腿撑着地把小电驴划进院子里,懒懒地下命令:“大黄,叫。”
好温顺的一只狗,突然嘴向两边龇开,露出犬牙,朝还没跨进门的几人狂吠不止。
“汪!汪汪汪汪汪……”
“……”
大家抱着石榴一致后退几步,警惕地看着肺活量巨大的狗。
胡涂在后方看了一眼祁崎的后领,小声抱怨:“就你话多……”
梁笑生锁好车后就好像忘了他们的存在,拖着破掉的麻袋晃晃悠悠地进门了。
“……”
四人站在门口跟大黄对峙,直到屋里走出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少妇,轻笑着拍拍大黄,危机才解除。
少妇长相清纯,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遮不住天生的丽人气质,她将一缕飘散在风中的头发勾在耳朵后面,朝他们温婉一笑——
“老铁们!留下来吃饭呗!瞧你们被大黄吓的怂样,哈哈哈哈哈哈哈……”
中气十足,声音爽朗,男人们的幻想瞬间碎了一地,又被那仿佛没有止境的“哈哈哈哈哈”踏碎,碾成渣。
祁崎跟在晋冬后面进门,小声嘀咕:“还以为是初恋,没想到是个孙二娘。”
梁笑生这一家,还真是奇葩多。
☆、梁氏夫妇
梁笑生家的房子, 表面看上去一点都不扎眼,跟所有的农村自建房一样, 方方正正, 两层高, 墙体贴着暗红色的长条砖。
走进屋里,室内色彩呈现两个极端。
地板、沙发、柜子、墙面等硬装修逃不开黑白灰三色, 走简约明了的性冷淡风。但窗帘、沙发套、抱枕则颜色五花八门, 并且多以粉红和明黄为主,少女心炸裂。
年轻少妇叫梁希音,“音容笑貌”中除了声音土匪了一些, 其他都非常可人。怀胎六月, 但看起来连二十岁都不到。
胡涂对她很有好感。不开口说话时,她仙气十足。
“就你和你哥住在这儿?”
梁希音反应数秒, 问:“你指梁笑生?”
胡涂回答得理所当然:“是他。”
“梁笑生是我老公。”她又指向隆起的肚子,“孩子他爸。”
“……”
坐在八仙桌旁喝茶的男人们闻声抬头,所有的目光汇聚到她的肚子上。
胡涂凑近楚青,附在他耳旁说:“梁老师,人生赢家。”
楚青受不了这么近的距离, 瞥了他一眼,眸色冷淡, “离我远点。”
胡涂有点无辜,下巴枕在手臂上,交叠在桌上的双臂又沿着桌子边缘擦向一旁。他就是想找人聊聊八卦,而楚青又恰巧坐在他旁边而已。
祁崎“吃瓜”时没注意, 上唇挨到滚烫的水面。
“嘶~”
痛得倒抽一口凉气,手抖着把杯子放下。
“我看看。”晋冬就坐在他身旁,听到声音后想查看状况。
祁崎却捂着嘴,烫得眼泪花都冒出来了。他眨眨眼掩去泪水,声音模糊道:“不需要。”
晋冬刚抬起的手又放下,知道这人特别倔强,也特别不待见他。
但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喜欢。
说白了就是贱。
指尖沾着实木桌上的水渍划来划去,神思落寞起来。他以为自己已经强大到刀枪不入,却还是会因为祁崎的一句话或一个眼神而退缩。像只学不聪明的蚌,一遇到对方就忍不住打开壳,露出最柔软的部分。屡试不爽。
祁崎一个人缓了会,试探地碰碰上唇,还好,没肿。
身旁的人收敛了笑,一下子安静得让他不习惯。晋冬低着头,柔软的刘海搭在眼皮上,温文尔雅的侧脸此刻有几分颓废。
祁崎顶了一下他的肩膀,指指上唇,语气里满是不屑:“这不是好好的吗?根本不需要看,你当我那么娇气?”
听他解释,晋冬才恢复平时的状态,“那就好。”
你看,随便给点光,就能灿烂到忘记要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