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好,一点不好玩。
“真小气!不让看就不看喽。”谈峻笑嘻嘻的离开,关门的时候甚至还冲他戏谑的眨了一下眼。
陶锐目瞪口呆的愣着,他全身的劲势都绷到了顶点,可是恍然间,他失掉了对手。就好像一击重拳挥出,却落空,他现在重心不稳,几乎要跌倒。
过了一会儿,陶锐忽然感觉身上发紧,才发现泡沫已经gān在了皮肤上,他苦笑,打开水闸把自己冲gān净。
谈峻给他的沐浴露里带着一种清新葱郁的味道,饱含着水汽的植物气息,他一下子用了太多,一整天都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江边。
通常,谈峻的整个下午都会在办公室里渡过,陶锐则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杂志,而到了晚上才是真正的谈峻活过来的时候,各式各样的酒吧,夜总会,酒店,不同的女人和男人,人间的艳色。一个既帅又有钱,又会玩的男人是不多见的,谈峻几乎是必然的会受到欢迎。
陶锐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五色喧嚣,令人迷乱,金钱与色yù相jiāo易,来来往往的筹码都不是会让人愉快的东西。偶尔,有人会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他,因为无法后退,他也就只能坦然的与之对视。谈峻看得出他的尴尬,于是笑嘻嘻的揽着他的腰,仿佛骄傲似的炫耀:这是我新找的贴身保镖,怎么样?帅不帅?
帅不帅,帅不帅?
陶锐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物品,一个贴好了标签主要用于给主人长脸的奢侈品,于是他的整个人,从服装到神qíng,都最好符合这个标准,至于人格,则抛得越远越好。
一个玩偶,最不需要的就是人格。
不过,想来谈峻也没有错,任何一个可以明码标价的出卖一切的人,都应该被当成是商品。
陶锐常常这样自我开解,可有时候他觉得那更像是在自nüè,因为心中有痛不可当的滋味。
度日如年,陶锐几乎是数着秒在过日子,这很像是一场逃亡,在分分秒秒的时间陷阱中逃出完整的自己。
一如往昔的喧闹夜店,豪华的包厢,疯狂玩乐的人,陶锐安静的坐在角落里,抱着肩,自成体系。这样的生活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天长日久,但是细细回想,也不过是几日。
谈峻注意到了他的格格不入,或者说,刻意的格格不入。他用这种泾渭分明的姿态来表达自己的抗拒,为自己做出jiāo待,以表明他虽然不得已的出现在此,但是他的心没有堕落。这是一种特意做出的,苦行僧似的清静自持,他在无声的表达他的立场,谈峻并没有试图扭转他,这样的对比让他觉得很有趣,那个压力沉重的人,在最放松的场所选择绷紧了对抗,他想看看他能撑多久。
他拎着一杯威士忌走到陶锐面前,陶锐的整个人都被他身体的yīn影所笼罩,与外面的光色隔绝。他抬起头,水样清亮的眼眸在黑暗中依旧闪亮,是这个包厢里唯一没有迷乱的眼。
“不喝点吗?”谈峻用指甲去刮他的嘴角。
“我不会喝酒。”陶锐不动声色的退开了一点。
“一点不会?”谈峻怀疑。
“半杯啤酒。”陶锐很老实的回答他。
谈峻眯起眼:“醉了会怎么样?”
“睡觉!”
“呵!那喝一点。”谈峻固执的把酒杯贴到陶锐的嘴唇上:“挂了我背你回去。”
陶锐咬着杯壁,牙齿与玻璃相磕,发出轻微的声响,终于还是抿下一口,辛辣的酒液一瞬间扩散到整个口腔,陶锐捂着嘴咳嗽,qiáng咽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
“辣。”
“呵呵。”谈峻的手指缠到陶锐耳垂上揉捏,看着他的两颊上慢慢浮出血色,渐渐红透,酒气上涌的真快。
陶锐一手按住了太阳xué,皱起眉。
“头疼?”
“嗯,”陶锐道:“我想出去透一下气。”
谈峻的态度很奇怪,有时候一些无理的要求也会答应,而有时候一些再正常也不过的要求也会拒绝,陶锐已经习惯了不抱任何指望,随遇而安就好。他看到谈峻往后退了一步,张开手,心里顿时松一口气,冲出这间包厢。
陶锐去洗手间用冷水冲了一下脸,清凉与灼热接触,那种分明的刺激让他麻痹的神经有一点兴奋,陶锐抽了一张纸,把脸上的水迹擦gān净,不过几天而已,他的脸色已经苍白了很多,几乎有些病态,失掉了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