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开始离不开安眠药。他太怕一个人睡不着就会胡思乱想。所以他放手了,他不再坚持以前常嚷嚷的那啥“是药三分毒”,他开始对药有了说不清的依赖。他甚至觉得这世上如果没了安眠药,他或许就再也睡不上好觉了!
当年的温陌,今天打碎了历史胖子的茶杯,明天还敢再接再厉摔了张秃子办公桌上的花盆……那样的他最终自作自受,没有善终。
你看看现在的温陌,他惹怒过无理取闹的客人,就学了乖,从此逆来顺受,不顶一句嘴,却再没出过岔子。他已经放手了,他不再稀罕那股倔qiáng劲了。
你看看向温陌那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也不敢继续执迷不悟,所以陆离,你也放手吧,就像高三那年一样,痛痛快快,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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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脸上的表qíng僵了一下,但又快速缓和,他不死心地说:“温陌,我爱你,我们重新开始吧。”
温陌已经不知道是自己比较贱,还是陆离比较贱了。
让陆离滚,他不滚,求他放手,他也不肯。
而劝陆离不要执迷不悟的自己,却又开始失眠了。即使是安眠药也再克制不住那骨子里蠢蠢yù动的邪火。
他开始疯狂地回想起从前深刻的点点滴滴。那些他曾经忘得很艰难的东西,要重新记起来却是那么简单。这样的轻易让他不禁怀疑自己那时究竟是不是真能忘记。
他总是想得心旌摇曳,满怀柔qíng,似乎做好了再一次陷下去的十足准备。然后,温陌就这么一点一点地陷下去,再试图自己一点一点地爬上来,又再陷得更深一点。
这叫什么,这叫贱,这叫不知悔改,这还叫爱。
就在温陌的心城快失守的时候,攻城的陆离遇上了一点麻烦。
缇娜的电话是一通又一通地打,苦头婆心地劝他不要在这个关头休假,说是这样会让歌迷失望,会让投资商亏钱云云,但所有的话,被陆离一句,“我快追到手了,不想前功尽弃。”给堵了回去。
缇娜那头沉默了一阵子,再开口时,已经带上了哭腔,“你能不能先把几个月前敲定的小型歌友会的case接下?算我求你成么!”
陆离从没遇上缇娜这么失态,愣了一愣,“发生了什么事qíng?”据他所知如果只是自己休假的事是不会把缇娜bī到这个地步的。
缇娜立刻就哭出来了,哭着把事qíng说了一遍。
是圈内常见的事qíng,缇娜手下两个二线的艺人跳槽到了另一个经纪人手下,那个经纪人也有两把刷子和公司一位上层人物有暧昧关系,结果就chuī了枕边风说缇娜和艺人关系糟糕,如今连陆离也不想跟着她了,拐着弯劝公司辞了缇娜,上层忌讳缇娜的资历,不能就凭这些话辞退她,但也压下了她几个月的工资,明着说要考虑薪金涨成的事,实际上是要考证缇娜是否合格。
而缇娜的老公生意上出了些小状况,正在缺钱的关卡上,缇娜的薪水被这么一扣,无疑是雪上加霜。
陆离没吱声,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松手,一松手,温陌就可能再也回不来了,可缇娜对他平日里不错,他不能做见死不救的事qíng,况且只是一场歌友会,费不了什么时间,他这么劝自己。
缇娜听了立刻破涕,说着谢天谢地的话,发誓一定要给那个给自己小鞋穿的女人一点颜色看看。
陆离苦笑了一声,又在心里再次安慰自己,费不了什么时间。
可一旦真正忙起来,陆离就知道自己错了,虽然只是几场小型的歌友会,但是光看访问内容,熟悉歌迷互动环节,还有应付媒体和投资方,他就觉得自己分身无术,忙得天昏地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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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复出的第一天,温陌就知道了,他不想知道也难,电视报纸杂志网路,大众传媒都发挥着自己的作用,把天王复出这件事搞得众所周知。
温陌只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陆离坐过的台阶,重重地踩过去。嘲笑陆离也嘲笑自己。
这一次结束得真快。
嗯,确实很快,还没来得及开始就结束了。
就在温陌觉得自己又要一点点消沉的时候,四人帮的三位兄弟们极有默契地同时闲了下来。
潘云回了Y市说是合同已签,家里的老爷子一个高兴放了他几周的假,而宋柯的公司因为是外资企业,所以在临近耶诞的现在也放了年假,郑二赶完了一部长篇系列,编辑也准假了,而温陌本来就是自己的老板,他随时都可以是假期,于是四个人决定要趁四个人都有空的时候做些平日里想做却没空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