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抱歉,不应该带你来爬山的。 ” 任景严先开口。
夏白没觉得错在任景严,反问他。
“ 你带我来看日出干嘛啊? 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欣赏大自然。 ”
任景严轻笑, “ 被你看出来了。 ”
“ 什么意思? ” 夏白曲起两条腿, 用双臂环抱着,歪着小脸看他。
“ 本来是想给你上课的, ” 任景严捡起地上一根干草把玩。
“让你明白,辛苦的过程必然会看到不同的风景,没成想赶上这倒霉事,风景的确很不同了。 ”
夏白听了没像往常似的嘲讽他, 而是扭回头,莫名其的嘟囔了一句, “ 早知道吃个早饭再来了。 ”
任景严听见了,手伸进裤兜里顿了顿,没接他的话。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熬过了小半天的时间。
任景严看手腕上的表,已经是下午两点,外面的雨停了没多长时间。
夏白饿的前胸贴后背, 捂着肚子后背贴墙, 绝望的盯着头顶房梁上上一张又一张的蜘蛛网。
又过了十分钟,夏白的肚子开始“咕咕”地抗议, 任景严变魔术似的从裤兜里掏出一条巧克力。
夏白眼睛都亮了,一个翻身跪在了蒲团上, “ 你背着我藏吃的! ”
男人正给他剥开真空包装,掰下一小块喂进饿坏了的小暴龙嘴里。
“ 只能吃两块,剩下的留着等你又饿了再吃。 ”
任景严手里拿着第二次掰下来的巧克力,剩下的大半条又塞回裤兜。
“ 别嚼,慢慢含着。 ” 任景严对夏白说。
东西是早晨酒店侍应生送衣服时拿上来的,任景严没全告诉夏白,恐怕救援队不能及时上山。
酒店送的巧克力是压缩的高糖可可, 现在夏白的口腔里充斥着甜味儿。
他看着任景严捏着手里那块巧克力一点吃进嘴里的想法都没有, 便劝他吃一块,任景严摇头,说不饿。
“ 可是你早晨也没吃东西啊,怎么可能不饿。 ”
任景严顺了顺他凌乱的刘海, “ 我是大人,你一个没成年的小朋友能和我比么? ”
夏白回味着巧克力的味道争辩, “ 就剩两个月了,我过了七月,过了七月就成年,谁是小朋友…… ”
“ 嗯,你是大朋友。 ” 任景严把手里的第二块巧克力喂进夏白的嘴巴里。
“…任景严。 ” 大朋友一只手藏在背后攥着自己的衣服, 很不好意思地喊男人的名字。
“ 嗯? ”
“ 你吃一块吧,我怕你饿死,咱们还怎么下山啊。 ”
任景严没回答他,只是轻轻地拿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天都快黑了,却还不见有什么人上来。
任景严站在娘娘庙的门口往他们翻过来的栈道那一边看,已经没有碎石滚落。
就是前面栈道依旧堵着,零星几个不敢冒险的游客坐在了地上,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任景严猜测,其他人应该躲到了另一边的报恩寺去,里面最起码还有一位敲钟念经的出家人。
他坐回来, 眼瞧着夏白捧着剩下的大半条巧克力还没动嘴。
“ 吃啊,不饿了? ” 放在边上的纯净水也只剩下六分之一,够他们两人一人喝一口。
夏白抬头看他, “ 你早上明明也没吃东西, 却还不吃一口巧克力,你不吃,我也不吃了。 ”
那表情很是认真,摆明了要让任景严吃东西。
“ 谁说我早上没吃东西? ” 任景严打开手机的照明灯, “ 你醒的晚, 有人送了三明治和牛奶上来的,都被我给吃了。 ”
任景严一脸的云淡风轻,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其实他只是在洗漱完后喝了一杯温水,便赶时间地去喊夏白起床了。
饿肚子不是什么难捱的事,任景严刚毕业那会儿为了棘手的项目一天不吃饭也是常有的事。
但夏白不同, 他自己受什么苦受什么累都无所谓,但不能叫小暴龙受委屈。
“ 你骗人。 ” 夏白握着巧克力与他对视。
“ 没,我真的吃饭了。 ”
“ 你在家就没喝过牛奶 。 ” 夏白一针见血。
任景严一怔,他还真没注意过,在家不喝牛奶,完全是觉得他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