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又不犯法_作者:七声号角(297)

  狄初的声音逐渐激昂,背景乐也进入下一个高cháo。祁凌凭本能觉得,此人就在他眼前,带着他梦回中世纪。

  那是一个黑暗的年代,那又是一个文豪迸生思想碰撞的年代。

  祁凌甚至觉得自己置身于莎士比亚剧院中,偌大的剧厅只为他一人开放。明huáng的灯光将每一处像树木与大理石照亮,头顶是群星闪耀,深蓝夜空即是幕布。

  而眼前,眼前的舞台上,狄初便是那宛玄月般的莎翁。

  狄初在舞台之上负手而立,又仿若戏剧进行到最慷慨激昂的段落,那人一个眼神,便与唯一的观众心神jiāo汇。

  “O! carve not with thy hours my love\'s fair brow,Nor draw no lihere with thiique pen;Him in thy course untainted do allow. For beauty\'s pattern to succeeding men.”

  亦朗诵,亦背诵,亦如表演的同学们,忽地回过头来。

  几十人齐刷刷地看向祁凌,后者整个僵在原地。开玩笑,祁凌什么阵仗没见过?但就饶是如此,猛地接受全班注目礼,祁凌还是万分不自在地用手指刮了下鼻尖。

  “别把岁月刻在我爱(人)的额上,或用古老的铁笔乱画下皱纹;在你的飞逝里不要把他弄脏,好留给后世永作美丽的典型。”

  这节诗词本来读得qíng绪激dàng,但狄初换了一种诠释方式,他低声呢喃,又似在祈求无qíng的时间。

  最公平,最虚无的时间,请不要伤害我所爱的人。

  同学们不知不觉随着音乐入境,诗中的灵动不知不觉透出了七八分。窗外挤了一群其他班的学生,有人小声议论,也有人认真聆听。

  一班在搞什么台子?这什么qíng况?

  全班进阶学霸?不打招呼便掀起诗学之风?

  最懵圈却最投入的要属祁凌,全班就他一个听众。

  狄初的声音从广播里徐徐传出,莎士比亚剧院的灯光再一盏盏关闭。最后只剩悦耳的诗行与泰晤士河的流水在耳中萦绕。

  嗡嗡作响。

  祁凌忽然觉得,学习好不好,懂得多不多,与能否欣赏诗句,是不太挂钩的。

  要不然他为何能听懂这些诗句中的深qíng。

  诗与音乐,是没有国界的。

  缺少的只有对美的感悟与追究。

  狄初念到:“Yet,do thy worst,old Time: despite thy wrong,My love shall in my verse ever live young.”

  音乐即将落幕,最后一句诗词久久回dàng在教室里,校园里,祁凌的心里。

  这句话,是狄初唯一念到的中文,他独特的嗓音夹在在同学们层次分明的朗读声中,深qíng到让所有人心痒。

  他们念到:“时光逞凶终难料,吾爱驻诗行永不老。”

  刹那间,世间一片寂静。

  祁凌的耳边似炸开一连串金花。就那一刻,吾爱二字一出,巨大的qíng绪咆哮着炸裂开来。身体中的血液不断冲撞、升温、燃烧最后不得平静。

  这副躯壳已不能承受装模作样的镇定,窗外的冷空气也变得不堪一击。

  祁凌忽然有些鼻酸。

  狄初这小子,太会玩儿了。

  然而事qíng还没完,祁凌听得入迷之时,程司从猫着腰跑出教室,叫了其他几人奔向缺心眼办公室。

  狄初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十九首》朗诵完毕时,诗词结束,便是歌曲开始。

  祁凌眼皮一跳,走廊上掀起一阵阵男女混杂的惊叫。

  “我cao!”

  “妈啊!好大的蛋糕!”

  “这他妈几层?数数快数数!”

  “数个屁啊!拍照拍照!头条!”

  程司从和两名男生抬着蛋糕稳稳当当地走进教室时,同学们不约而同地回头对着祁凌齐齐大喊:“凌哥!生—日—快—乐!”

  广播里,狄初刚好开始唱《为你钟qíng》。

  “为你钟qíng,倾我至诚。请你珍藏这分qíng。从未对人,倾诉秘密,一生首次尽吐心声。”

  狄初的声线与张国荣极像,一时间竟也分不出到底是不是原唱。唯有在细节上,祁凌能清楚地知道,这是狄初在认真地为他唱着歌。

  教室里同学们笑着跟祁凌说生日快乐,四层高的蛋糕放在讲桌上,程司从张罗着摆蜡烛,窗外其他班的同学开始新一轮惊叫。

  “我的天,原来是生日!”

  “看祁凌好像不知道?这个惊喜也太太太làng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