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的人还赞美“立法委员”的快速废止这条例的行为,我又笑了。这一行四十二年的条例,三个小时之间即可二度通过废止,足证“立委”众志成城,把恶法摧枯拉朽,易如反掌。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这些“立委”们过去在干什么?他们为什么坐视四十二年、三十二年、二十二年、十二年,乃至二年,让这条例肆虐横行,哭了一家又一路,杀人如草不闻声?
天真的人又赞美废止这条例得力于教授与学生的抗争,其实,教授是作秀的、学生是娇嫩的,看看过去“五四”的中国大学生、看看眼前“五四”的朝鲜大学生,就知道人家是玩真的,台湾大学生玩的却是家家酒。坐在校园里、坐在车站里,一切功夫,只是坐而已。学生运动要靠坐功,这是《肉蒲团》的和尚功夫、这是“坐坛子”的妓女功夫,不是大丈夫干的事。但是,这些小表哥小表妹既然出来了,还是该肯定他们一下。他们的功劳也是有的——他们是骆驼背上最后一根草。
四十二年过去了。我又笑了,淡淡地笑了。我翻开市井的劝善书——《四十二品因果史》,抄一段小诗,以遣我怀:
本来面目无一物,
万物难煞本来真。
火不能烧真空体,
水不能盖其人身。
作为水来火去的人,我高兴我走到现在、走过从前。这条例像是一条枷锁,但是,最后赢的,是他死我活。没有了蒋家王朝,枷锁已是不真。“真空”“真人”又笑了,他笑他们都是假的。1991年5月18日午
“国际特赦组织”(AMNESTYINTERNATIONAL,简称AI)成立三十周年了。
为这个组织播种的人,是英国的彼得·班纳森(PeterBenenson)。彼得·班纳森是一位人权律师、犹太裔的天主教徒,素有“梦想家”和“圣人”之称。1961年,他目睹一群葡萄牙学生歌颂自由被捕,判七年徒刑,他深受感动,这一次他不再沉默,兴起呼吁全世界都来关切政治犯的念头,如同当年美国释放黑奴、苏俄释放农奴的运动一样。于是,他跟好友马丁·恩纳尔斯(MartinEnnals)、艾瑞克·贝克(EricBaker)发起“1961年大赦请求”运动,目的在为良心犯(PrisonersofConscience)寻求公平审判、寻求庇护权、寻求就业机会(政治难民),并借国际舆论促进发表的自由。他们的提议,很快得到律师、记者、政治家和知识分子的响应,透过深具影响力的自由派报纸《观察家》的宣传,并于伦敦成立特赦小组,每组认领(Adopt)三名良心犯(这是从圣父、圣子、圣灵三位一体得到灵感,所以规定三人)。通常是共产国家、西方国家和第三世界国家各一名,他们照顾政治犯家属、向拘禁犯人的政府写抗议信、不断写信给囚犯,使犯人明了在遥远的地方,有人关怀他的痛苦,直到帮助他获得自由为止。这些救援行动超越意识形态、超越宗教、种族的界限,具有国际性。截至该年年底,比利时、希腊、澳大利亚、瑞典、挪威、瑞士、法国、西德、爱尔兰、荷兰、英国、美国纷纷以行动支持,并正式定名为“国际特赦组织”,成为永久性、全球性的人权机构。这机构在1977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它的被举世肯定,可见一斑。
今年5月28日它成立三十周年,路透社报道说:这个世界最大的独立人权组织,三十年来,始终不遗余力地为“良心犯”的获释奔走,而且正默默地将触角伸入更广泛的地带。
今年,AI终于在其多年来大力挞伐的苏联建立资讯中心,并首度获准派遣一名观察员进入朝鲜参加一项会议。
AI成立三十年来,一共调查了四万两千件良心犯案例。
AI目前在一百五十个国家拥有一百万名义工。这群热心维护人权的义工,不仅经常写信给身陷黑牢的良心犯,为他们打气,也不断致函给各国政府,呼吁他们公正、快速地审理政治犯案件,并终止刑求、处决政治犯。
AI秘书长马丁表示,三十周年纪念日的最大意义,即在于这一群挺身而出对抗不公义的平凡人的贡献已获得肯定。他说,AI援救良心犯的行动,端赖见义勇为的热心人士偷偷将各国违反人权的资料送交AI。
1961年,英国律师彼得·班纳森在伦敦《观察家》报发表一篇题为《被遗忘的犯人》的文章,唤起了世人对那些因政治或宗教理念而下狱的人士的注意,也催生了以解救良心犯为宗旨的AI。
马丁骄傲地说:“施暴者再也不能虐待良心犯,而自以为牢墙外的世人不会晓得他们的罪行。”至于AI近期内的工作目标,马丁表示,他希望印度能让该组织调查旁遮普省及克什米尔的人权情况……(编者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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