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丽敏想呀想,想得脑仁子疼,想得彻夜难眠,总算把离婚对于女人的危害性梳理得差不多了。首先是面子问题。好端端一个家庭,说拆散就拆散,周围人会怎么看?恐怕一般人都能看出原委,是男人变心了,不想要黄脸婆原配妻子,她被张松弃之如敝履,像扔破烂一般遗弃了。给人做老婆做到如此地步,岂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这难道不是奇耻大辱?况且她一贯恪守妇道,相夫教子,完美得无可挑剔,凭什么要让老公如此对待?让谁想都会想不通!其次,假若离婚了,未来的生活怎样安排,要不要再婚?依尚丽敏的年龄,人生旅途完成了一半,后半程总不能孤孤单单吧?封建时代的旧道德要求女人从一而终,可现代人即使老了也要俏,夕阳还无限好呢,何况自己才四十出头?二次婚姻难以避免。假如一定要离婚再婚,问题就来了。从恋爱到结婚到十多年夫妻生活,照顾男人养育孩子,把青春美丽统统贡献给了张松,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在世人眼中男人是“绩优股”,仍有很大的升值空间,而女性已经是“豆腐渣”了,作为女人的价值大打折扣,到哪里去找理想的候任丈夫?第三,也是最大的问题,咽不下这口气。当初恋爱结婚,张松在茫茫人海中并没有特别显山露水的地方,更不要说出类拔萃、光芒四射,他那时候找到有学历有工作的尚丽敏,沾沾自喜,十分满足,也曾海誓山盟表示要厮守终生白头偕老。那时候的信誓旦旦,到现在一风吹,完全不作数了?这个猪头后来走仕途,为了加官进爵绞尽脑汁投机钻营,尤其在提拔处级干部的过程中,多次逼着尚丽敏把脸当屁股,替他给能帮上忙的人送礼行贿,甚至为了把一位老领导拿下,让尚丽敏做出要进行性贿赂的架势,蒙受很大屈辱。也就是说,为了张松仕途进步,尚丽敏曾经付出许多,甚至不止一次牺牲尊严。到现在,“猪头”官当上了,收入水平水涨船高,到了回收利润、让老婆跟上共享成果的阶段,他却天良尽丧,要将尚丽敏逐出局,要将本属于她的利益让别的女人坐享其成。或者说,与“猪头”“共苦”的待遇属于尚丽敏,而“同甘”的滋味却要交由第三者享有,这不是欺负人吗?
不行,无论如何不能让张松得逞,无论如何不能把本属于自己的成果拱手让人,无论如何不能便宜了这对狗男女!他说离婚就离婚?想得美。
有一天晚上,张松在家,女儿张珊完成家庭作业以后,依偎着正看电视连续剧的妈妈。孩子不看电视,眼睛直瞪瞪瞅着妈妈的脸,尚丽敏无意中发现女儿在无声地流泪。
“你怎么啦,珊珊?”
“没怎么。”张珊虽这样说,但眼泪更加汹涌,慢慢演变成了低泣,很伤感。
“张珊,你告诉妈妈,到底有什么事?在学校里有人欺负你?”
张珊轻轻摇头。
“你身体哪儿不舒服?是不是小肚子疼?”尚丽敏声音更加柔和。女儿已经有过初潮和不大规则的“例假”,而且每次疼痛,弄得孩子很反感这种倒霉事。
张珊继续摇头。
“那怎么啦?你说话呀珊珊,要不妈妈会着急的。”
“我没事儿。”张珊努力止住抽泣,“妈,我想问问您,您跟爸爸到底怎么啦?”
“哦?”尚丽敏一愣,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女儿。
“你们为什么不在一起吃饭,不在一起睡觉?你俩是不是要离婚?妈,你告诉我。”张珊逼视着妈妈,眼泪无声地流。
“珊珊!哇……”尚丽敏忽然悲从中来,哭了。
“妈,这么说你们真要离婚?您不要我了?”
“不,珊珊,不是妈不要你,是你爸不要咱娘俩了!这事情你去问他……”
“爸爸,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张珊冲着书房大声嚷嚷。
“怎么啦,珊珊?”张松穿着睡衣,趿拉着拖鞋。
“我妈说,您不要她,也不要我了。您能不能给我个解释,怎么回事儿?”张珊站起身,朝着爸爸吼叫。
“张珊,你别着急,爸会给你解释清楚的。尚丽敏,你给孩子说什么啦?大人的事情为什么要拿来给孩子制造痛苦?我发现你这人越来越没意思,越来越没档次了!”张松先安抚孩子,然后冲着尚丽敏发脾气。
“我说什么了?孩子痛苦是我引起的吗?你在书房打地铺,不吃我做的饭,进门就拉着个驴脸,还用得着我给孩子说什么?明明你要离婚,明明是你不要我娘俩了,这难道不是事实?”尚丽敏气也不打一处来。
“你没给孩子说什么?你不正在说嘛。什么叫我不要你娘俩了?你是一个独立的人,又不是物件,我有什么资格要你不要你?张珊是我女儿,我为什么不要她?你给孩子说这样的话什么意思?尚丽敏你什么意思?你唯恐天下不乱吗?”张松开始正儿巴经和老婆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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