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立昊向高三明投去感激的一瞥:“说得好,我们是人不是神,对于意外,我们不会掐指妙算。我们只能保证尽职尽责。”
郭撷天冷笑一声:“岑师长,你这个思想很奇怪啊。这些年你是高高在上了,你是没尝到出事故的苦头哦,你也没有体会到处理事故那个难受。你是不是想亲口尝尝?”
岑立昊说:“郭副军长,即便是出了事故,这事故在我看来也是在所难免,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既然有事故隐患,早出比晚出好,出在和平时期还可以总结教训避免战时更大的损失。”
郭撷天威严地扫视了岑立昊等人:“岑师长,看来这个实弹射击你是非打不可了?”
岑立昊迎着郭撷天的目光,坚定地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那好,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这个副军长也就不多嘴多舌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啊。你们就看着办吧,后果自负!”
说完,向随行的一名副处长和一名参谋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岑立昊追上两步,跟着郭撷天说:“郭副军长,你放心好了,我们会组织好的。绝不让事故发生。”
郭撷天头也没回,冷冷地说:“老弟,还是小心为妙。”
岑立昊说,“副军长,我一定尽最大努力保证安全。”
郭撷天又对高三明说,“高政委,你是老政委,有些事情啊,一念之差步步差啊!”
说完,下了阵地,扬长而去。
高三明苦笑着说,“副军长,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
郭撷天走了之后,岑立昊把高三明叫到一边,说,“老高,我总算想起来了,那年打仗,你救过我,夜里还把大衣给了我。”
高三明说,“师长,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岑立昊说,“昨天我犯了官僚主义,后来才听说你是带病坚持,所谓喝鸡汤睡大觉都是不实之词,那个通报批评是错误的。但是我不能收回,希望你理解。”
高三明说,“岑师长,我完全理解。希望部队过硬,我和你的愿望是一致的。”
岑立昊说,“那好老高,今天,我得犯个自由主义了。在炮团的实弹射击正式启动之前,我必须向你通报一个情况,提升你为师副政委的报告已经到军区了,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你改主意还来得及。”
高三明说,“我也犯个自由主义,关于提升,我也听说了,就在刚才同郭副军长争论的时候,我也有思想斗争。现在搞实弹射击,是有风险,而最有可能直接受到损害的就是我。但是,我不能光想自己,我绝不改变。”
岑立昊说,“导弹营划入炮团时间不长,技术含量高,你们还是得慎重,要搞好检查。”
高三明说,“我坐镇导弹营,保证不出人为事故,避免意外事故。要是天灾人祸那没办法,我顶着。”
岑立昊说,“那好,我们就共同承担吧!谢谢你老高,给了我很大的支持。愿苍天不负我们。”
岑立昊伸出手,同高三明的手握住了,握得很悲壮。
下午2点,88师“2·17”演习对蓝军三二六旅守备的凤凰岭总攻进入最后准备阶段,岑立昊要求,参加演习的红蓝双方人员身上要害部位都安装有激光板,只要是对方瞄准射击了,红外瞄准线点击到激光板,激光板就立即销毁,生死存亡界限分明。看伤亡程度,指挥艺术和战术动作就有据可依。所以双方都十分较真,俨然一场殊死搏斗。
2点10分,总攻开始,步兵主攻265团按预定计划进入待机位置后,即行十分钟火力准备。过去这种准备其实都是蓝军帮助红军完成的,即蓝军在自己的阵地前沿、红军发起冲击的开阔地带预先埋上炸药包,战斗打响后,蓝军自己把这些炸药包点燃,一顿冲天火光气浪营造了烽火硝烟的氛围。红军冲击开始后,蓝军再虚张声势地对天放上几排空包弹,然后夹着尾巴逃跑,而且逃跑的路线也必然走向红军的伏击圈。往后,蓝军残部的任务就是等待当俘虏被收容,再往后就是参加庆功大会。
但这次不同了。炮火是真炮火,炮火准备阶段,蓝军只能龟缩在自己的工事内。炮火准备之后,蓝军出其不意地出现在红军进攻的各个要害路段上。同时,电台里传出来蓝军压制火力的报告,红军265团进攻始发地段四号地域一片狼奔豕突,遭到了蓝军坚决的阻击,各种战术情况不断,中弹“阵亡”者成群结队。这是在以往的演习中绝不可能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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