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他比我还好。"叶毛说。
"那,让这小伙给我姐做,你还给我做。"邢女士说。
"姐,我表姐夫带您来过这里吧?那么大的官,您跟上他多享福哇。"邢女士与表姐闲聊。
"享个-豆腐-!你表姐夫是个工作狂,整天不着家,像把自己卖给国家了,也没卖出好价钱。别人像他那样的级别,住别墅的都有,你去过我家,那个穷酸样儿,哪儿像大领导的家呀!别人当官讲究吃喝玩乐,他烟酒不动,打麻将不会,从来不去纸醉金迷的地方,连保健足浴都不来,说这些地方会让革命意志消退。你听听,他好像还生活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我家儿子姑娘都说他思想僵化,跟不上时代。"叶毛听不出邢姨的表姐是夸她老头还是在贬损。
"姐,看你说的,表姐夫身居高位,改革开放招商引资,为祁北市发展进步做了多少事!你说人家思想僵化?才不是呢,他那才叫与时俱进。不到休闲娱乐场所来,说明他严以律己,是一个对家庭负责任的好男人。"姓邢的女人说。
"看你的嘴多会说。要是当你表姐夫的面这样说,他不得高兴得嘴咧到腮帮子上去?"
"我在表姐夫面前不敢说话。他表情严肃,一看就是个大官,有威严,吓得我连大气都不敢出。"
"爱拉脸是当官的人职业病,你不用害怕。你表姐夫对你们两口子很亲,老向我打问你们的情况。"
"呵呵,我要有事情,就找表姐夫办,到时候姐要替我说话。"
"没问题。"
"姐,来这儿洗个脚,做个按摩,是不是很舒服?花钱也不多。"邢女士把话题转移到洗脚上来。
"是挺舒服。不过,不好意思常来。"
"有啥不好意思的?这又不是肮脏地方。我在报纸上看见,有一个市委书记把发展足浴当做他重要的施政措施,号召全市副处级以上干部经常带老婆去洗脚,人家叫他-洗脚书记。姐你说有意思不?据说他这样做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就业。"
"嗯,现在无论哪里就业都很难。前段时间祁北集团离退休职工上街请愿,也是为了子女就业,你表姐夫在市政方面分管就业,压力很大。"表姐说,"娃娃,你俩在这儿做足浴,也算就业了,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这算啥就业呀,临时的,今儿老板说不要你,你绝对待不到明天。"给表姐做足浴的男孩儿说。
"工资还行,好好干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叶毛说。
"要是政府部门能出面管一管,让这些娃娃岗位相对稳定,收入有保障,还能有相应的劳动保障,就好了。"邢女士说。
忽然,叶毛闻到邢姨的表姐身上丝丝缕缕发出奇怪的味道,他一下子忍受不住,捂着嘴跑出去,到洗手间一阵狂吐。
"狐臭,你给服务的女人有狐臭,比脚臭味难闻多了。"干完活,叶毛对同伴说。他想起郭枫戏称他为"腋毛",与"狐臭"有某种联系。
自从不经意间闻到邢姨她表姐腋间飘逸出来的狐臭味道,叶毛对来自女人身体的各种异味更加敏感。以前导致他恶心呕吐只不过是假想中的脚臭味儿,后来推而广之,但凡那些老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各类化妆品以及香水味道都难以忍受,一旦这些味道钻进鼻子,叶毛动辄干呕以至于胃肠翻江倒海,吐得一塌糊涂。这种莫名其妙的毛病日渐严重,后来扩展到包括女人使用了伤湿止痛膏、红花油乃至清凉油、风油精,吃了大蒜洋葱有口臭等等,都会让他呕吐不已,难受至极。
邢女士对足浴保健上瘾,乐此不疲。她有时候陪着表姐一起来,有时候单独来,每次都点名要叶毛做。假如叶毛忙,她宁可等待,从不用别的技师。
"叶毛,老让你服务,邢姨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邢女士说。
"邢姨,我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应该感谢您。"叶毛很有礼貌地说。
"毛毛——我这样称呼你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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