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高考(46)

2025-10-10 评论

    “姓窦的不跌跤才怪呢。他迟早得破产,得坐牢。害人害己,罪有应得啊!”听陈一卉讲窦老板的故事,杨玉泉感叹说。
    “别恨他了。其实,人都是亦好亦坏的,姓窦的在你身上造了孽,后来通过对我的补偿赎罪,我觉得他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陈一卉说。
    “是呀,按理说我不应该再恨他,只是提起往事心里堵得慌。其实,我谁都不恨,恨不动了。一卉,我只有一个请求,别再给我治病了,没用。你让医生打‘白蛋白’,那东西多贵呀。我在这儿住几天院,恐怕要把杨帆上高中几年的钱都花光了,把你的积蓄都糟蹋掉了。我岂不是又作孽?一卉,听我的,咱不治了,包括止疼药,也不用了,我能扛得住。咱就当安乐死,我自愿的。你在我身上每花一分钱,都让我的罪孽加重一分,心里受不了啊!一卉,你再不听,我就自杀,我还能爬到窗户上,这病房是五楼,下面是水泥地,不会摔得半死不活。那样,我就解脱了,彻底解脱了……”杨玉泉说得很累,看上去快要晕厥。
    “杨玉泉,你太没出息,你是个懦夫,你是个混账!”陈一卉愤怒地冲着前老公吼叫。
    杨玉泉闭了眼睛,泪水顺着两腮下泻。陈一卉“哇”一声大哭,转身跑出了病室。
    下了晚自习,刘远航饥肠辘辘,走在路上他想,不知老爸在家没有,最好能多做几个菜,好好撮一顿。上了楼梯用钥匙打开家门,饭菜香味扑鼻而来,到餐厅一看,桌上摆了好几个菜,有刘远航特别爱吃的盐水大虾和孜然羊肉,老爸还系着围裙在厨房继续操作,看来这顿晚餐够丰盛!
    “耶!老爸万岁!”刘远航欢呼雀跃,赶紧换拖鞋,脱外衣,洗洗手坐到餐桌旁。
    “怎么样,你老爸的手艺?”刘庚旺将最后一个海米冬瓜汤端上桌,手插在腰间自我欣赏满桌子的劳动成果,期待儿子能给点肯定的评价。
    “老爸的手艺错不了。我都闻见了,特别香!”
    刘庚旺有下厨做菜的习惯。除非有应酬、顾不上的情况下才让儿子吃饭馆或者在家里弄点儿方便食品,只要他能按时回家,都要亲自动手为儿子做饭做菜。他经常对刘远航说:“外面的饭菜有啥吃头?人生来是吃家常饭的。何况做饭做菜有创造的乐趣,饭菜里面还有老爸对你浓浓的亲情。”
    刘庚旺这样做这样说弄得刘远航心里潮湿:“老爸您既当爹又当娘真不容易,谢谢您。”
    以刘庚旺建筑业老板的身份,掏钱雇保姆,甚至雇专职厨师来家里做饭,都不是难事,可是他一直不愿意雇人。对刘庚旺来说,做饭是他的乐趣。往往在外面吃了味道好、自己又感兴趣的菜,回来就用心琢磨仿制,成功率几乎百分之百,所以,他家菜系常换常新,总能给儿子以惊喜。有一次,刘庚旺的几个老乡、朋友遇到一起,都喊着让他请客,刘庚旺一激动,说:“咱在家里搞,让你们欣赏欣赏我的厨艺。”一开始客人以为刘庚旺钱挣多反倒成了铁公鸡,怕到外面吃花钱,于是心怀不满半信半疑来到他家。客人们在客厅聊天、“斗地主”,他一个人在厨房弄了一阵子,一桌菜变戏法似的做出来了。大家亲口一尝,都对刘庚旺的手艺惊叹不已。一位朋友说:“刘庚旺你哪天不搞建筑了,到酒店当大师傅也能混碗饭吃。”刘庚旺说:“我还真有这想法。”
    他家的房子大,打扫起来费力气,也费时间,何况龙川这地方风大,几天不打扫,家具、地面会有一层灰尘。刘庚旺实在太忙,孩子又学习紧张,最多要求刘远航每天把被子叠了,自己房间不要弄得太乱就成。家庭卫生刘庚旺于是安排一个人定期打扫,相当于雇钟点工。那是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是当初和刘庚旺同时进城、一起在建筑队干活的同乡好友老刘的遗孀。老刘在另外一个建筑队出工伤事故死了,有点抚恤和赔偿,但他老婆带着两个孩子生活实在很困难,刘庚旺让她来打扫卫生,规定每天一次,稍事整理,倒倒垃圾,半小时就能解决问题,家具、地板不用每天搞,看见脏了,三天五天擦一次,玻璃一个月擦一次就行,但他给开的工钱却相当于一般保姆市场价的两倍,很有点儿资助的意思。刘庚旺很信任这个老实巴交的妇女,放心把家里钥匙交给她,偶尔碰到她,总是嘘寒问暖,一直称之为“刘嫂子”。刘嫂子没有别的可报答刘庚旺,但凡她认识的人都知道刘庚旺是当今社会少见的善心老板,在一定范围内给刘庚旺赢得了好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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