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包间里传出一声女孩子的尖叫,旭刚不假思索推门冲了进去。迎面,山山被一个醉鬼搂在怀里,一手端酒杯硬往她嘴里灌,边嘟囔:“这妞好,像李宇春……春哥,来来来,陪哥喝一杯……”
旭刚一个箭步过去,一手拉下搂山山肩的那只爪子,一手拿过酒杯往他脸上哗地一泼:“喝你妹喝!”
屋里酒鬼们见状陡然间兴奋,一桌十来条汉子,对付这一男一女,将是场多么有趣的游戏!他们参差立起,动作快的,瞬间蹿至旭刚跟前劈面就是一拳。说时迟那时快,旭刚一手把山山揽到身后,另一手接住了近在咫尺的拳头,攥住一甩,来者飞出去踉跄着后退,跌撞到身后另一个人身上,二人同时倒地叠了罗汉。包间里立时开锅般沸腾,叫山山“春哥”的那人抹着脸上的酒水,倒地的二位爬了起来,余者不甘落后,一干人团结一心向旭刚逼近。这帮人酒喝得不少,心里头明白:眼前的年轻人不是善茬儿,须集团作战。
旭刚把山山推至墙角,自己墙似的堵她前面,左右开弓手脚并用一下是一下扎扎实实,他练了七年的跆拳道,总算派上了用场!打到酣处,没留意有人拎瓶酒悄悄从侧面包抄过来,站定,举起往他头上砸下,山山吓得一声尖叫闭了下眼,睁开眼时,看到那人手拿酒瓶直击自己头顶,瓶落开花,那人应声倒下——旭刚握住他小臂强使他改变了酒瓶落点。屋内霎时间静寂,旭刚在静寂中背护山山伫立,屋里人被他的凶悍杀气镇得噤住,一分钟前还喧闹不堪的包间浑如死水。
110闻讯赶到,在服务员指证下,警察欲把这帮打架斗殴的人带走,山山挡在旭刚面前不让他走,反复向警察说明情况苦苦哀求。警察表示理解同时表示要秉公执法,无论为什么,他不该拿酒瓶把人家脑袋开了。山山又要从头解释过程,警察不耐烦了:“这事是该你处理啊还是该我处理?”对旭刚一摆头:“走!”
山山死死抱住旭刚的一条胳膊不放。
旭刚低低道:“撒手山山!”
山山道:“我跟他说!”
警察严肃道:“姑娘,看你不像是这圈儿里的,我刚才才跟你多说了两句,你要是不识时务再啰嗦,就当你涉嫌妨碍公务连你一起带走!”
山山气昂昂道:“走就走!”
旭刚忙对警察说:“对不起大哥!”对山山道:“沈画怎么办?”山山只得撒了手,旭刚对她一笑:“没事。顶多关两天罚点钱。”
山山泪眼模糊:“……对不起。”
旭刚摇头,温和道:“是我对不起你山山,我是个自私的胆小鬼,以后我不会了!”一边警察又催,旭刚抓紧从兜里掏出串钥匙拎着其中的一把递给山山:“小花园钥匙!你去拿花!爱拿哪盆拿哪盆!死了再去拿!尽管拿!”
山山又哭又笑满脸是泪。
山山找到沈画时她喝得不省人事,歪在包间的沙发里,两个男人夹着她坐不知忙活些什么。山山在服务员帮助下半拖半拽把她弄到出租车上,按惠涓的电话指示,直接送到医院,惠涓在医院等她们。沈画脸、手、全身红肿,到了医院洗胃、输液,折腾了小半宿。这过程沈画一直昏睡,回家澡都没洗上床继续,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傍晚。其实她酒喝得不能算多,一杯白的三杯红的,医生说她属严重酒精过敏体质,切不可饮酒。
小可送粥进来,小米绿豆粥,细火熬的,上面浮一层粥油。沈画赶紧起身接过,舀一勺往嘴里送,刚送到嘴边,胃便猛烈翻腾着往上顶,只得将勺放回碗里,说:“还是有点恶心。”自嘲:“本以为,做花瓶是我的强项易如反掌,哪知道,现如今不能喝酒的花瓶不是好花瓶——”嘴唇开始哆嗦,停住不说,过好一会儿,到能说话时,失神地盯着粥碗,说:“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妈了……”小可眼圈一红,不想让沈画看到,端过粥碗转身出屋。
惠涓和邓文宣在餐厅吃饭,小可过来把碗放桌上,那粥明显一口没喝,惠涓抬眼看她,她摇头,惠涓长叹,看邓文宣一眼,没吭。小可开口了,谁也不看:“以沈画的条件,想找到满意的工作,得有特别硬的关系。”
惠涓夹一根芹菜放在齿间咬,说:“特别硬的关系,咱家有。”
小可转向邓文宣:“爸,中国是人情社会,谁也不能完全脱离国情。其实就是推荐一下,最终能不能站住脚还得靠沈画自己努力,她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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