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我老婆还没睡,她总是这样等我,主要是对我不放心。也难怪,外面的世界诱惑太多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诱惑,大人物有大人物的诱惑,无论是小人物还是大人物,要想抵挡住那些诱惑,除非成为特殊材料制成的人。可是,我一向认为世界上根本没有特殊材料,不过我老婆倒是经常弄一些材料,不对,不是材料,应该是药材,配到一起熬成药汤让我喝。别看她是学西医的,却笃信中医。
自从我就任综合二处处长以后,由于经常熬夜爬格子,还经常出去喝大酒应酬,又很少运动,身体一天比一天虚,那条“普度众生”的肉缆越来越不听使唤,已经到了将就的程度。我老婆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搞了好多偏方,回来就拿我做实验,但收效不大。昨天她又给我搞了一个新偏方,我估计已经熬好了,正等着我做实验呢。
果然,我一进屋,我老婆就从厨房端出一小碗黑糊糊的汤汁儿,妩媚地递给我,说是祖传六代老中医的偏方,我当然不愿意让她失望,谁不想金枪不倒,于是我接过碗,一扬脖子,就干了。老婆不是天仙,但体型恰到好处,除了两个奶子养得肥肥的,哪儿都瘦。没到综合二处之前,老婆在我眼里就是个宝儿。可不知为什么,自从当上综合二处处长以后,怎么看老婆也没法和欧贝贝比。
老婆埋怨我喝了五年尿,金枪疲软是突然断尿造成的,劝我接着喝,我一听就火了,我说,与其让我喝尿,不如让我去死。老婆害怕了,只好作罢,便到处找偏方。说来也怪,在外面扯王八蛋从来没疲软过,一回到家里就不好使,不好使不要紧,在老婆面前说话再也没有以前硬气了。好在老婆是学医的,她认为是我工作压力大造成的,每次在床上行云雨情时,都倍加温柔了。
一小碗中药汤下肚,我感觉心里热糊糊的,看老婆妩媚迷离的眼神,就知道今晚的实验是躲不过去了。果然,我一钻进被窝,她的滑嫩柔软的舌头就像小蛇一样在我身上的敏感部位游荡起来,两个白花花的奶子硬挺挺的,好像我没喝药,她喝药了似的。说实话,我是很想让老婆尽兴的,可越这么想越觉得做爱成了责任、成了义务,就像每天我爬格子一样成了工作,往常还可以将就,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彻底熄火了。老婆忙了一身汗,终于抹着眼泪放弃了。望着大失所望的老婆,我恨不得将自己阉了。
这次疲软的代价是从明天早晨开始我必须重新喝尿。没办法,喝吧。我一连喝了一星期,仍然没有什么感觉。
你别说,白天欧贝贝买了一本《家庭生活》杂志,杂志扔在办公桌上,大伙都传着看,我也翻了翻。里面有一篇文章说,如果男人阳痿了,大多是喜新厌旧心理造成的,可以在做爱时将老婆想象成自己向往的女人,病症就会立即消失。我看后心中暗喜,心想,我向往的女人当然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要不是秉持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我还能让赵忠那猪头抢了槽子!
不过,晚上我是急不可耐地自己要做实验的,老婆还以为我喝了一个星期的尿恢复了“亚洲雄风”了呢,老婆呻吟得特别刺激,我把这呻吟声想象成是欧贝贝在叫,下面一下子膨胀起来,这一胀不要紧,就像他妈的吃了伟哥似的。
我常常做一种怪梦,特别是在做爱之后,一旦睡觉,梦境就浮现在脑海里。其实,我的梦很简单,一到夜里,政兴花园就找不到一个男人。政兴花园住的都是处以上干部,当然也包括局级和市级的领导,我就住在这个花园的葵花苑里,葵花是向阳生长的,意味着“讲政治”;我不喜欢局级干部住的松菊苑,有一种永垂不朽的味道;我最羡慕的还是副市级以上领导住的青莲苑,很有点出污泥而不染的味道,不过我羡慕的不是青莲苑的寓意,而是房子。副市级领导住的房子,不论是户型、结构,还是面积,都让我垂涎不已。我去过彭副市长的家,将近三百平米,上下三层,配上得体的装饰,任何一个公务员看了这样的房子,心里都会藏起来一个市长梦。
不过我的梦与众不同,在梦里我就像一个幽魂迷失在政兴花园里,政兴花园犹如一座幽暗的黑森林,我游荡其中,路过青莲苑时,大铁门前蹲坐着一只母狼,瘦骨嶙峋的,母狼呲牙咧嘴地拦住我的去路,我吓得转身就跑,慌慌张张误入松菊苑;还未等我站稳,一只雄狮冲过来,高昂着头,张着血盆大嘴,我只好继续逃,希望能遇上什么人救我;好不容易跑到葵花苑时,又窜出一只五彩斑斓的花豹。我心想,这下完了,却发现欧贝贝站在我家凉台上向我招手,我喜出望外地想喊:“贝贝,快来救我!”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竟然是彭副市长,我又惊又喜地问:“彭市长,真的是你吗?”彭国梁像吊死鬼一样吐着舌头说:“我从前是人,现在不是人了。”我大惊而醒,冒出一身冷汗。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王晓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