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你还想当飞行员吗?”我一边走一边问。
“想,做梦都想。”高光羡慕地说。
“傻逼,就你那熊样,还没来得及跳伞呢,就得和飞机一起烧死。”于涛瞧不起地说。
“操你妈,于涛,你瞧不起谁呀?”高光不忿地说。
“瞧你瘦的那个熊样,体检这关你都过不了。听我哥说,飞行员身上连个疤都不能有。”于涛继续拌嘴说。
“得了吧,别以为你妈是个大夫你就啥都懂,别忘了你妈是个妇产科大夫,只会接生孩子。”高光不屑地说。
“操你妈,妇产科大夫怎么了?你就是我妈接生的。将来我当了妇产科医生,没准还给你老婆接生呢。”于涛不服地说。
“你长那本事了吗?”高光抬腿踢了于涛屁股一脚说。
“不仅你老婆生孩子我接生,咱班女生将来生孩子都得我接生。”于涛还了高光一脚说。
“高光,他要是真当妇产科医生,说不定周丽萍、张小翩将来生孩子真得找于涛。”我打趣地说。
“那是,到时候我好好关照你们的媳妇。”于涛美滋滋地说。
正说着,我们走到厕所前,于涛说:“你们俩等我一会儿,我撒泡尿。”
于涛进了厕所,我和高光站在外面等。
“哥们儿,抽根好烟。”高光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大生产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我说。
“高光,你又偷你爸的烟了。”我讨好地说。
“我爸不敢把我怎么样,他有小辫子在我手里。”高光诡谲地说。
“什么小辫子?”我连忙问。
“反正,这事儿要是我妈知道了有他好看的。”
我心想,会是什么小辫子呢?能不能作为周丽萍报仇的罪证?我刚想继续探问,高梅从女厕所走了出来。
“好啊!高光,你敢抽烟,看我不告诉爸的。”高梅大吼小叫地说。
“姐,你要敢告诉爸,我就把你偷穿咱妈高跟鞋的事告诉她。”高光不紧不慢地说。
“好了,我不告诉咱爸了还不行吗?二林子,你哥怎么样了?”高梅一边告饶一边转移话题说。
“挺好的。”
我知道,我哥自从调到部队文工团以后,就没怎么答理过高梅,高梅肯定心里发毛了。
“来信了吗?”高梅继续问。
“来信了。”我不冷不热地说。
“提到我了吗?”高梅的目光里充满了渴望。
“不知道,信都是我妈看的。”我的回答让高梅很失望。
这时,于涛从厕所出来了。
“高梅姐,高跟鞋是啥样的?”这小子在厕所里,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一边去,臭小子,怎么什么都问呀!”高梅娇怒地说。
“高梅姐,高跟鞋可是资产阶级的鞋,你们家怎么有资产阶级的鞋呀?”我阴风阳气地说。
“二林子,你什么意思呀?想害我姐呀?”高光警觉地问。
“你姐是我未来的嫂子,我干吗害她呀?”我打趣地说。
高梅听了脸红了,但是我知道她爱听这话。
这时,我妹妹宝木唱着歌,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江姐,江姐,好江姐,
你为人民洒热血,
叛徒,叛徒甫志高,
你是人民的狗强盗。
“二哥,奶奶让你回家吃饭。”
我刚要转身上楼,高光他爸的吉普车开了过来。
“高梅、高光,回家!”他下车就恶狠狠地说。
我觉得高光他爸是因为看见了我和宝木,才恶狠狠地对他儿子和女儿说话的,大家见了高光他爸那张阴沉的脸,觉得天一下就黑了。
大家很快就散了。我远远地望了一眼周丽萍的家,她家的灯突然亮了。我对那灯光充满了向往。
三天后,王德良正在给我们上课,校长领着几位解放军走进了课堂。
“同学们注意一下,”校长一进门就高喊道,“这几位解放军同志是特意来我校感谢刘宝林、于涛和高光三位同学的。他们三位同学三天前救助了一位飞机失事的空军飞行员,为了表彰这三位同学,学校授予这三位同学‘学雷锋标兵’称号。希望全校同学向他们学习。”
接着她带头鼓掌。全班同学也都鼓起掌来。我发现张小翩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那目光有兴奋、有佩服、有羡慕,也有嫉妒。
一位解放军同志宣读了感谢信,宣读完后,几位解放军走过来与我和高光、于涛热情握手。我们仨光荣极了,全班同学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我们。只有唐建国不理不睬的,我心里明白他是因为张小翩看我的目光而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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