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这是真的?”我高兴地说。
我爸一边摸着我的头一边点点头。
高光和于涛跟我爸打完招呼去了厕所,我本来就没有尿,上厕所也是想和高光、于涛凑热闹,便说:“高光、于涛,我先回家了。”
我和我爸往家走,我犹豫地问:“爸,我妈病了,你知道吗?”
“你妈写信告诉我了,”我爸脸色沉重地说,“二林子,你妈最近要做大手术,你得懂事了。”
“我妈会死吗?”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问。
“要看手术的结果了,这次大手术,你妈的两个乳房都要切除,会很痛苦的,你妈是个要强的人,别再惹她生气了。”我爸悲伤地说。
当时,我还不能完全理解我妈的痛苦,但是,我隐隐感到,我们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事!
张小翩和周丽萍的关系越来越好了,每天晚上,张小翩都去陪周丽萍,我似乎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张小翩的父母都是工人,父亲在机车车辆厂做车工,母亲在粮店。按理说,张小翩和周丽萍的家庭风马牛不相及,过去我认为,周丽萍是阳春白雪,张小翩是脏兮兮的下里巴人、黄毛丫头,可是后来张小翩一点点地变得顺眼了,特别是她去了文艺队后,更是让人刮目相看了。
周丽萍以前也看不起张小翩,自从她参加文艺队后,周丽萍发现张小翩确实有文艺天赋,特别是她跳起舞来,身段格外流畅和优美,像是换了一个人。
周丽萍受父母的影响,喜欢有艺术内涵的人,张小翩心里早就想亲近周丽萍,因为,周丽萍在她心目中一直是白雪公主,两个人终于成了好朋友。
晚上,张小翩陪周丽萍时,我也经常凑热闹,我发现我每次去两个女孩都非常兴奋。我们仨一起打扑克、下跳棋,结果总是我赢的多。
张小翩一输就爱酸脸,使小性子,我觉得挺好玩的,就给她画了张漫画,把她画成小眼睛,大鼻子,满脸雀斑,嘴里还叼着烟。周丽萍看了笑弯了腰,张小翩看完,嘴都气歪了。
“死刘宝林,臭刘宝林,把人画得这么难看。”张小翩说完过来用小拳头打我,打得我心里怪痒痒的。
“别闹了,刘宝林,有烟吗?来一根。”周丽萍嗔怪地说。
“有大丰收的,要吗?”我掏出烟说。
“来一根。”周丽萍兴奋地说。
我把烟拿出来递给周丽萍,她拿出火柴点上火,我也点了一根,张小翩见我们抽烟,像见了洪水猛兽似的。
“周丽萍,你会抽烟?你怎么能学抽烟呢?”张小翩一本正经地说。
“抽烟怎么了?”周丽萍无所谓地说。
“女流氓才抽烟呢!”张小翩责怪地说。
“你妈也抽烟,难道你妈也是女流氓?”我反唇相讥地说。
“反正你们不学好。”张小翩数落道。
“唐建国连女厕所都敢进,你还跟他‘那个’,你学好!”我一下子说中了张小翩的软肋,她不吱声了。
“刘宝林,你瞎说什么呀?”周丽萍瞪了我一眼,然后转移话题说,“哎,刘宝林,高光他爸有一首诗写得特别好,我给你念念。”
爱仰望着你的脸,
眼泪涌在眼眶里,
你的心就是这样,
当月亮胖了,
你高兴,
当月亮瘦了;
你忧愁,
噢,我的恋人,
泪是思念的落叶,
请将泪珠用眼睫毛穿起,
那将是你生活的花篮,
接受我吧,亲爱的,
当你吻我的时候,
你的嘴唇将变成早晨的玫瑰……
“周丽萍,你说的什么呀?羞死人了,这不是黄诗吗?”张小翩听了以后,大惊失色地说。
“什么黄诗?这是高光他爸写给高光他妈的情诗。”我反驳说。
“怎么会在你们手里?”张小翩莫名其妙地问。
“唐建国能送你大卫,高光为什么不能送我诗集?”周丽萍神态自若地说。
我望着张小翩大惊小怪的革命脸,突然灵机一动,周丽萍总想在诗集里找到高光他爸的反动言论,可是我们越看越爱看,有的诗歌甚至都能背下来了,也没找到高光他爸的罪证。张小翩的革命性强,没准让她看看能找出问题。
我怂恿周丽萍把诗集拿出来,给张小翩看,周丽萍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从抽屉里拿出了诗集递给张小翩。
“张小翩,看完别中毒啊!”
看得出来,张小翩其实特想看,绝对比她看《毛泽东选集》有意思,我发现张小翩一页一页地翻,越翻脸越红,看着看着她大声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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