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你为什么不给夏丹老师画一张像?”我觉得夏丹长得很漂亮,应该有一张像高光他妈那样的画像。
“我想给她画,但她不肯。”王德良很认真地说。
“为什么?”其实,我也特想让王德良给我画一张像。
“她认为那是资产阶级情调。”王德良不屑地说。
“那什么是无产阶级情调?”我好奇地问。
王德良被我问住了,他想了想说:“情调就是情调,不应该分阶级,就像艺术就是艺术,不应该分阶级一样。”
“那男人和女人总是有区别的。”我继续追问。
“有什么区别?”王德良饶有兴趣地问。
“男人的爱和女人的爱不一样。”我似懂非懂地说。
“怎么不一样?”王德良笑着问。
“我也说不好,只是感觉女人更像人。”我天真地说。
“刘宝林,没想到你还挺有思想。”王德良赞许地说。
“王老师,我是瞎说的。”我不好意思地说。
“不对,你说的有道理。”王德良肯定地说。
从王德良家出来已经是月上梢头了,我一个人往家走,满脑袋鬼呀神的,我想起在山东老家的乱坟岗子上割猪草时,碰见过的骷髅头,还想起晚上路过乱坟岗子时,见过的闪着蓝光的鬼火。
我望了一眼学校对过的炉灰山,黑糊糊的像个大坟包,我心想,被枪毙的人最终去了哪儿了呢?
我胡思乱想地走到我家楼下时,发现高光他爸正在破口大骂:
“臭婊子,我什么地方对不住你了?你给我戴绿帽子?”
“姓高的,你说话要有根据,别血口喷人。”高光他妈回敬道。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就我还蒙在鼓里呢,你把我的脸都丢尽了。”高光他爸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还有脸,你要是有脸,就不会为了自己往上爬,害完这个害那个了。”高光他妈一点也不示弱。
“臭娘们儿,你把话说清楚,我害谁了?我害谁了?”高光他爸越发疯狂了。
“你害谁了你心里清楚,也不怕日后遭报应。”高光他妈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臭娘们儿,你偷人你还有理了,我叫你嘴硬。”高光他爸似乎更急了,我听见了扇嘴巴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高光他妈反抗的声音,很显然,两个人撕扯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是砸锅碗瓢盆的声音。
“这日子没法过了,姓高的,离婚!”高光他妈哭着喊道。
“想离婚,美的你!做梦去吧!”高光他爸回敬道。
只听见高梅劝她爸,高光劝他妈,这家人快闹翻天了。我回家时,我妈和我爸耳朵正贴着墙根偷听呢。我一进屋,他俩赶紧离开墙。
“爸、妈,高光他爸和他妈打起来了。”我有些兴奋地说。
“打起来才好呢。高光他爸可把你爸害苦了。”我妈狠呆呆地说。
“可高光他妈是好人哪。”我辩解说。
“好个屁,破鞋精!”我妈嗤之以鼻地骂道。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破鞋精,你看见了吗?”我爸也为高光他妈打抱不平。
“不是破鞋精,老往王德良家跑?”我妈强词夺理地说。
“本来高光他妈和王德良就是一对恋人,是姓高的硬给拆散的。”我爸用手指着楼下说。
“爸,高光他爸是怎么给高光他妈和王德良老师拆散的?”我特别想知道高光他妈的隐私。
“大人的事小孩子少问!”我爸严肃地说。
我爸不告诉我,我也能想到高光他爸追高光他妈时的那副德行。从他那本淫秽的诗集就能看出来。
一想起诗集,我就想起那天晚上在周丽萍家,张小翩发现反诗的事,我躺在床上想不明白,为什么周丽萍不赶紧告发高光他爸呢?也许周丽萍害怕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也许周丽萍在等时机,周丽萍可不是那种不敢下手的小女孩。
如果周丽萍真的报了仇,那高光他妈怎么办?会和高光他爸离婚吗?也许高光他妈离婚后会嫁给王德良呢,王德良肯定愿意娶高光他妈。如果那样的话,我可以天天去王德良家看高光他妈了。那夏丹老师怎么办?她一定会很伤心,她可是个黄花大闺女。王德良难道放着一个黄花大闺女不娶,去娶一个两个孩子的妈?
我还理解不了成人间这种复杂的感情,可是我却不停地想这些事情。甚至为高光他妈受的委屈而心疼,恨不得把高光他妈搂在怀里好好地哄哄。
其实,我在梦里哄过高光他妈不知多少次了,只是在梦中哄高光他妈,周丽萍在旁边骂我臭流氓,梦醒后既羞愧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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