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第(55)

2025-10-10 评论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下子就把织锦噎住了,她皱着眉头看着何春生,“你没病吧?”
    何春生的脸上更添了一分怒气,“你想说我有病就直接说!”
    “春生,你很反常!这么扎眼的太阳,我戴墨镜怎么了?你怎么像个神经过敏的怨妇?”
    “罗织锦,你说谁是怨妇?你不愿意和我结婚,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又没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婚!”
    织锦愣愣地上下看了他一会儿,“哼”了一声,转身就去停车场取车。她不想像泼妇一样在街上和人吵架,她永远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何春生两手插在裤袋里,怒气冲冲地仰头看天。织锦比谁都清楚,他的桀骜不驯是多么的外强中干。在售楼处,关于户主的问题,让他的面子跌在了地上。现在,他需要一个缺口发泄内心的积郁。和织锦在一起,幸福和压抑的比重是等同的。
    他有男人的虚荣与骄傲,可在织锦面前,那些骄傲像患了脑瘫的小儿,软软的,无法站立。
    织锦上了车,看了一眼街边的何春生,觉得牙根是痒的,她真想朝他屁股踢两脚。

    买的是现房,织锦很快就拿到了钥匙。
    钥匙在包里睡了十几天,因为赌气,她没去看房子,倒是妈妈和柳如意非常热情地去看了。回来后,她们就七嘴八舌地说房产商装修得太低档,建议重新装修一遍,要不等住进去了才想起来要装修,就麻烦了。织锦总是爱答不理的,好像她们讨论的事和自己没关系。
    见她没反应,妈妈狐疑了一会儿,才说:“最近没见春生来家里。”说完就看着织锦。织锦没听见一样继续吃火龙果。妈妈不高兴了,把嗓门提高了一点儿,“织锦,我和你说话呢!你和春生闹矛盾了?”
    “谁和他闹矛盾!妈,我必须和他结婚吗?”织锦把火龙果的皮扔到果皮盘里。
    一听这话,就不必问了,妈妈虎着脸去看电视。柳如意插嘴说:“倒也是,何春生有点儿配不上咱家织锦。”
    余阿姨也点点头,“谁都能看出来。”
    这话让妈妈有点儿不高兴,就给余阿姨和柳如意递眼色,提醒她们别说这些没用的。一家人正各怀心事呢,电话就响了。座机正好在织锦手边,号码很陌生,她瞅了半天才接起来,懒洋洋地问:“找哪位?”
    妈妈和柳如意百无聊赖地看电视。家里的电话大多是找织锦的,和她们没太多关系,所以若是织锦不在家,电话响半天也没人接是正常的,反正要找的人不在。
    织锦“嗯嗯”地说着话,脸一点点地变成铁青色。她一边说电话一边把放在旁边的手包合拢,匆匆地说:“别说了,我现在就去。”说着,就挂了电话,匆匆换鞋子。
    柳如意觉得蹊跷,跑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织锦埋着头换鞋,小声说:“我哥给人打了。”
    声音虽然小,妈妈还是听见了,腾地站起来,慌手慌脚地问:“啊!你哥给人打了,因为什么给人打了?”
    织锦不想让妈妈担心,便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因为一点儿小事,和人发生了口角,没事了,在医院呢。”
    妈妈慌慌张张地换鞋,要跟着去医院。织锦从她手里把鞋子夺下来,“你去干什么?这不添乱吗!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点儿皮肉伤。你在家待着,有事我给你电话。”
    织锦心里早已是雨打梨花,却不敢给妈妈看见。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听口气罗锦程伤得很厉害,具体情况也没细说。她不想让妈妈去看血淋淋的场面,虽然她做了一辈子医生,见惯了生老病死,控制悲伤情绪的神经已经给锤炼出来了,但那毕竟都是事不关己。血淋淋的场面一旦落到自家亲人身上,再坚强的人都会崩溃。
    柳如意也急了,说:“妈,你和余阿姨在家照看兜兜,我和织锦去。”说着就换好了鞋子。
    织锦见她早已泪流满面,也没拦她,只是心急如焚,恨不能生了翅膀飞到医院,医生正等家属到场签字做手术呢。
    她们把期期艾艾的妈妈留在家里,出门之后就往楼下跑。织锦打开车门,柳如意一头扎进来问:“织锦,你哥到底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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