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难尽。”冉欲飞不想多说,便换了话题,“你若是喜欢她,倒是可以多和她接触——你是京剧票友嘛。”
欧阳举只是笑,却不接话。
“珊珊这个人哪,别的毛病没有,就是虚荣心太强。”冉欲飞感慨道,“不过女人的韵味嘛,还是有的。”
“不假,的确有味儿。”欧阳举不自禁地应道,却没注意冉欲飞略带异样的目光。洋酒多是后返劲儿,他的大脑开始变得迟钝,自己在说些什么也没有印象了。恍惚间,似乎又是在和夏珊珊缠绵着。从在东钢当处长时起,欧阳举身边就没少过女孩子,但大多数情况下他都是逢场作戏。那些女孩子,或妖艳,或娇媚,或酸味儿十足,或辣性逼人,他都能应付裕如,周旋得当,可是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却不多。只有夏珊珊,她的雍容,她的冰清玉洁,她的雅致,她的柔媚温婉,真正让他动了心。她是使他下本钱最大的一个女人。他不敢保证以后不会再对其他女人动心,但从夏珊珊身上体会到的女人的成熟却是他终生难忘的。每次和她在一起,他都有这样的感受。这种成熟是什么?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他认为,这就是男人常说的女人的“韵味”。男人们常常为此而痴迷。
冉欲飞从欧阳举暧昧的表情里猜到点什么,想到文化局里不少人说,刘秘书隔个三五天就接夏珊珊出去一趟,心里不免有些拈酸。自己和夏珊珊恋爱多年,始终没能碰她一下,这花心市长很可能早就把这朵人人垂涎的名葩“摘”到手了,瞧他那得意的样儿!
他不禁为秋未寒打起抱不平来。无论从哪方面说,秋未寒在仙峰市都算得上出类拔萃的了,才学、气质、人品,冉欲飞自认他都要居于包括自己在内的市里这些局级干部之上,只是他在当今官场里过于稚嫩。他可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学者、专家,却肯定当不好这个文化局长。按说以他和古书记的关系,早就应该出息了,可是古书记在仙峰主政五六年,他居然毫无长进,仅此一点,就证明这个人政治上的“弱智”程度。而夏珊珊崇尚的是出人头地,万人瞩目,追求的是鹤立鸡群,一鸣惊人,也难怪,愈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女人,愈是有强烈的成功欲,不仅自己盼望成功,也希望自己的丈夫是个人人羡慕的成功者。从小在县城里长大的夏珊珊这种虚荣感,从与她相识之初,冉欲飞就感觉到了。在县城里是人人仰慕的公主,到了仙峰市却变得默默无闻,这种落差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在这种情况下,倘若欧阳举略施小计,再清纯的女孩子也抵御不了金钱、权力和荣华富贵的诱惑的,何况夏珊珊这种看上去很冷,而内心里却包着一团火一样的女人。
所以,冉欲飞断定,欧阳举大概早就把夏珊珊当成自己的“俎上之肉”了。
正在胡思乱想,欧阳举的手机忽然响了。他从半睡半醒间睁开眼睛:“哎,晋国,正好正好,我正要找你哩,在华清池!来吧来吧,你小子捅大漏子啦。”
时间不长,汪晋国就到了,显然也是刚从酒桌上下来,脸红得像关公。与冉欲飞打个招呼,直截了当地对欧阳举说:“大哥,我听说市里正组团去西欧四国考察,你能不能跟老板说说,让我也跟着去开开洋荤?”
“嘿,你小子的耳朵够长的了。”欧阳举笑道,“省外事办的批复今天才到,你就知道啦?谁告诉你的?”
“常言道,秦桧还有两个好朋友哩!”汪晋国说,“我不敢去跟老板提,怕他骂我,只好拜托你啦!”
欧阳举没表示帮不帮这个忙,而是突然正色道:“我从今天的‘市情通报’上看到,你那里有个乡派出所下去收提留款,打死人了?”
汪晋国紧张地问:“这事老板也知道了?”
“他大概还不知道,今天他去省里开会,过几天才能回来。”
“拜托,大哥千万帮我圆了这件事,可不能让老板知道呀!”汪晋国着急地恳求道。
“你呀,净让别人给你揩屁股,还想出国呢!”欧阳举不屑地觑了他一眼,“你赶快去找栾副市长吧,可能他已经批示市公安局立案了。另外,明天你抓紧把死者家里安抚好,别让他们到处闹。有什么办法?花钱消灾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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