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欢喘息着:“我妈哩,你让我喘口气儿好不好?这几天,可把我累死了,还有空儿看你们?”
韩洁茹一愣:“欢欢,到底发生什么事啦?”
金欢眼睛红了:“妈,钟涛的姐姐钟霞死了。”
韩洁茹吃了一惊。等金欢将事情的原委说给韩洁茹,韩洁茹久久说不出话来。她尽管没见过钟霞,可她知道钟涛对她姐姐的感情,也知道钟霞在女儿心中的位置。
室内一阵沉寂,沉闷的空气令人窒息。
韩洁茹伤感地叹息一声:“太残酷了,欢欢,你可要照顾好钟涛,你劝他不要太难过。人死是不能复生的,让他振作起来吧!”
金欢坐了起来:“妈,他会好起来的,可这得有个过程。”
韩洁茹说:“钟涛没有亲人了,你让他到家里来,我们住在一起热闹,兴许会冲淡一些的。”
金欢痛苦地说:“他不会来的!”
韩洁茹问:“为什么?”
“他要推迟婚期啦!”
“你们这些年轻人,该守规矩的不守,不该守的瞎守!”韩洁茹看着女儿,“他是怕冲喜吗?”
金欢疑惑地说:“他姐姐出事后,他的脾气很怪!我感觉他心里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呢!”
韩洁茹说:“别瞎想,他是爱你的!”
“他要是不爱我,我就不想啦!”
韩洁茹心疼地抚摸着女儿的脸:“欢欢,你都瘦了。”她摸到金欢脸上湿漉漉的汗水,“去,洗个澡!妈有话跟你说!”
金欢有些异样地看着韩洁茹。在这个家庭里,金欢是占有重要地位的,她是妈妈的贴心人,有是爸爸的宠女。韩洁茹与女儿的关系已经超出母女了,她与女儿是能交心的。在妈妈的眼睛里,二十岁的金欢还是一个孩子,可在现代生活里她比母亲更老练,挣钱,花钱,吃喝玩乐,人情世故,样样都精通。与女儿比,韩洁茹甚至都有些落伍了。金欢问:“妈,你先跟我说事吧!”
“先去洗澡!身上都馊啦!”韩洁茹用毛巾擦着女儿脸上的汗珠,“妈妈就住在这里,说话有的是时间。”
金欢撒娇地搂住韩洁茹的脖子,撅着嘴巴:“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你跟爸爸闹敌情儿啦!”
韩洁茹瞪了她一眼:“死丫头,不许瞎说!”
金欢怪怪地伸了一下舌头,往卫生间去了。
韩洁茹把金欢的被汗弄湿的衣服放进洗衣机,又将她该换的衣服送到卫生间。金欢草草冲洗了一刻钟,换上那条七彩间条的裤裙,黑色麻纱背心,趿垃着绿色两侧的通花拖鞋走过来。她边穿背心边急不可待地说:“妈,你和爸爸是不能白头偕老的,还是趁早结束情感煎熬吧!妈妈,你听见我说了吗?”
韩洁茹嗔怨地说:“欢欢,你胡说些什么呀?”
金欢大大方方地坐在韩洁茹身旁:“妈,你找我要说什么呢?”
韩洁茹说:“你跟钟涛说说,你们这个月要是真的不结婚了,那妈妈就在你们的新房里住上一个月!”
“这还用商量?我们就是结婚,也欢迎妈妈住哇!”金欢看见妈妈的神色恍惚,心里涌上一阵难过的情绪。妈妈一定心里苦,可这苦水又不能跟女儿倾诉。她紧紧抓住妈妈的手,“妈,你心里有事儿,又不好跟我开口!”
韩洁茹苦笑着摇头:“你这孩子,从小就疑心太重!妈挺好的,住这儿一个月,就是想看看业务书,准备晋升职称的考试。”
金欢大声说:“妈,你在骗我!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躲到这来,是感情问题!”
韩洁茹继续辩解着:“不,妈是看着这里自在舒适。图个清静!妈骗欢欢干什么呢?”
金欢点点头:“好,好,妈妈,就算是图清静。难道爸爸那里不清静吗?妈,我说句真话你别不爱听,我观察你们好久了,你和爸爸的婚姻早已死亡啦!可你们有不想拆散这个家,所以,你和爸爸都想清静,都想躲避对方!是吗?”
韩洁茹眼睛红了,恼怒地吼:“你别说了,你再瞎说,妈妈可就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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