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所说的“为国家肝胆涂地”是一个比喻,类似“鞠躬尽瘁”。这和流民在战乱中真正的肝胆涂地是大不一样的。在以上引文中,言者的意思是,一旦统治者失计,百姓就会流离失所,死无葬身之地。肉食者“失计”是常态,买单者当然是藿食者。况且肉食者要做许多事情,思考许多计谋,比如像深圳市长(以及其他一些市长)那样买官卖官。他们未必有时间为民生“计”。因此,藿食者似乎不得不越俎代庖。幸运的是,国家几十年来已有了些许进步,大概或许好像似乎可能还不至于因为某个“屁民”说了一小点点真话就把他打翻在地,再像千百条蜈蚣一样踏上无数只脚。于是,我斗胆前行了。这本书是我对我的国家(真是我的国家吗?这样说难道不是太贪婪了吗?)所尽的一点匹夫之责——更准确地说,屁夫之责。我时刻卑谦地牢记“位卑未敢忘忧国”的古训——前面两个字和后面两字都不敢稍有遗忘。
本书引用的资料全部来自本人自费购买的图书、自费上的互联网,以及在街头报摊上购买的报刊。所有费用都是本人合法劳动所得,书中的观点都是自己思考和阅读所得。读者可以看出,本书引用书籍的作者大多是中国古人和西方学者,很少有中国现代的学者。我并没有任何回避引用现代国人的念头,这个结果实在是无可奈何,每每念及,不禁感慨万千。不过,既然生长在中国,我的许多观点肯定是在这个背景的潜移默化中接受的,其中有一些或许受中国现代学者的间接影响。另外,我几乎每天都要上国内的中文网站,在观点上和学识上都从网上文章中获益不浅——这些文章的作者肯定大都是现代中国人。不过,网络论坛上的文章大都是转贴,或几经转贴。读者既不能确定发帖者就是原创者,也很难了解网络作者的真实身份——这却是人们敢于发表真知灼见的最大原因。有时,某条新闻或某篇文章后的简短跟帖使我击节赞叹,或者仰天大笑。我欣赏写者的思考、敏锐、幽默或大胆,又遗憾不能知道他们是谁。所以,无法在此列举给我启发者的姓名,只能对那些隐名埋姓的原创者表示感谢和歉意,对转贴者的劳动表示感谢。
自孔子以降,私人著述在中国蔚然成风。但进入20世纪之后,思想禁锢之严厉前所未有,只是到了近些年才有些松动。对于个人,完全凭借一己之力完成一本书仍然有些艰难。从2003年开始,这本书断断续续地写了近6年,其中真正用来写作的时间加起来大约是3年。其余的时间或为琐事、或为口而奔波,有时一年多没有写过一个字——这样的时候有过两次。虽然我经常可以心不在焉地同时做两三件事情,但在写这本书的时候,却必须专心才可以写出东西,不能过于为第二天的柴米油盐发愁。一旦因事中断写作,往往需要重新酝酿好几天才能够接上原来的思路。因此,处于良好状态的时候不多,整个写作过程的效率很低。
书中许多引文出自出版时间较近的书籍,引用了时间较近的新闻事件,但这不代表我最初写那一段文字的日期也较近,而很可能是我把新的想法、新的资料加进原有的文字中去了。读书如同堆劈柴,也是“后来居上”。另外,拖延并非完全没有好处。好处之一是可以使用许多新的资料,或者早已有之的、但作者新近才知道的观点和资料。如果知识和见识能够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增长,而且减少了一点愚昧,也算在人生岁月无可奈何逝去之时的一个慰藉吧。但无论用多长时间学习,孤陋寡闻都不可避免,有待于大方者指正。
二、致谢和免责
首先感谢我的弟弟。他一直照顾年迈的父母,使我免去许多后顾之忧。我常年漂泊在外,生活无着。如果没有弟弟留在家乡,我真不知道如何能够照应父母。尽管他们一再表示一切都很好,不需要我操心,但我也知道,他们生病的时候从来都瞒着我,就像我瞒着他们一样。
本书的写作过程难免有些艰辛,今天回首甚至觉得有些不堪。不过,幸运的是,虽然有时快一些,有时慢一些,但我从来都不缺少想法,或对想法不能确定。写作一直都比较顺利,从来没有遇到难过的坎。最大的艰辛不在写作本身,而是把想法和论据记下来的时间太久,长时期支付体力和精力的消耗。我本来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是如何坚持下来的。或许冥冥之中有力量在引导和鼓励我吧。当然,家人和朋友的鼓励、关心和期待,也是我能够完成这本书的一个原因,在此向他们深表谢意。不过,我只与少数几位朋友大略说起过一些粗浅的想法,而且大多是比较早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刚开始写这本书,我自己都不知道最后会写成什么样子。朋友对我的关心是出于友谊和信任,不表明他们支持我的观点和立场。可以说,他们中的大多数关心的是我本人(主要是表现不佳的健康和财务状况),而不是我在写的东西。当然,有几位朋友相信我的能力,他们说过我的书一定会很出色。但他们的工作都很忙,没有时间听我多闲谈几句,而我也很少有这样的兴致。我曾经为周围无人切磋而略感遗憾,也曾经为长期独居陋室而稍感孤寂。如果不是因为这两点,本书或许可以写得更好、更快一些。不管怎样,现在终于写完了。我可以长长地松一口气,谋生口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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