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裕富知道乡党委书记安宜斌的底了,就到处放出谣言,说谁敢出头,他就要杀谁全家。
清账开始时,张加民他们清账小组仗着乡党委的支持,认为张裕富不过是狗急跳墙,说说大话而已,根本没当回事。
平日大家对张裕富任意增收的苛捐杂税,恨之入骨,卖一头猪要交村里50元;盖房要建房费,少则150元,多达500元,交多少,凭他一句话,谁请他吃好喝好,满意了就少交,不满意就多交;计划生育罚款,更是无法无天,随心所欲,而且全是打着白条不入账。
20多年来,清塘村从没有让全体村民行使民主权利,但是张裕富就是稳稳当当地当这个村委主任。村里近百户人家,家家房子都是几十年的破房子,可他4个儿子家家都是独宅独院的瓦房,而张裕富独宅独院的瓦房拆了又建了一幢二层小楼,贫富悬殊,让任何人看了都心中不平。
张裕富眼看自己这些年来的罪行要暴露了,他首先买通了乡财政所长祁三平和两名会计。祁三平装病多天不到村里来,这天张裕富带着4个儿子把账抢走,并和张加民他们厮打起来,这时清账小组除了张加民,还有魏新华、卢九德和张家全,其余4个人都未来。张裕富除了4个儿子,还有一帮打手张毛四、侯天下等。张加民他们又没思想准备,在厮打中,张裕富的4个儿子个个从身上拔出匕首,首先向张加民身上连刺3刀,张加民当即倒在血泊当中,接着魏新华又被刺倒在地,卢九德和张家全都身受重伤,夺路逃走。
不知是谁报告了派出所,胖所长苟学仁还算有点人性,让人把张加民和魏新华送到医院,当天夜里张加民因为脾脏被刺破,出血太多而死亡,魏新华还在抢救当中。
这天正是l994年清明节,阴沉沉一天,到了晚上下起雨来,整个清塘村400多名男女老少,都沉浸在巨大的惊骇和悲痛之中。
第二天县公安局来了几个人,在村里调查了一天,最后结论是农民斗殴,双方都有重伤。
耿直听说村里发生这样的悲剧,认为自己对张加民的死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回到家乡详细调查了情况,写了一篇近2万字的《清塘村流血事件的真相》,亲自找到皇朴人,说明自己亲眼目睹和调查的真相,又将调查稿分别交给当时的县检察长和法院院长。
第二天皇朴人把耿直找到办公室,说:“耿直同志啊!你是县纪委干部,说话办事举足轻重,不能带着个人情绪,更不能片面,你所反映的情况,我了解过了,不是你说的那样危言耸听,而是与清账毫无关系,这种事也不是纪委管的,你就不要多管闲事了,免得惹一身骚。”
当时耿直气得简直要发疯,好像觉得天地间陡然一片暗了。
平日满嘴大道理的堂堂县委书记,怎么就突然间变成失去人性的动物了呢?于是耿直申辩道:“4月1日我回家那天,正碰上张加民他们到乡里找安宜斌讲理,要求清查村里的账,后来……”
“不要说了,”皇朴人火了,“谁给你权力,我看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你凭什么跑去村里调查,你这调查能说明什么问题?”
耿直当时是嚎啕大哭离开皇朴人的办公室的,一El气跑到塘河闸,面对呼啸凛冽的寒风,面对扣在头顶上锅底一样的灰蒙蒙的天空,他仰天长叹:“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可是,当他决定跳下浪涛翻滚的河水时,他想到了妻子、女儿,想到了清塘村的乡亲们,他怀着希望活了下来。
听到这里,裘耀和一直含着眼泪的双眼,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他的手颤抖着,终于,拍着桌子,大声吼道:“戏谑法律、践踏法制!”随后他说,“现在我代表县委、县政府决定,由县委常委、纪委书记汪益鹤同志牵头,检察院、法院、公安局、农工部、农业局各派出一名得力干部,立即前往前进乡清塘村,尽快查清事实,绝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分子,无论他有多大后台,无论他有多大本领,该杀的要杀,该坐牢的要坐牢!这还了得!”
这时,40多名清塘村农民感动得哭了起来,他们几乎在刹那间,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裘耀和和在场的领导把村民们拉起来。
此时天色已晚,裘耀和对顾平说:“顾主任,请你去安排一下,给村民们每人一碗面条,然后用大客车把他们送回去。”随后又对村民们说:“乡亲们,你们反映的问题不仅是基层干部犯法的问题,更说明农村普遍存在着的向农民乱派款、乱收费的问题。早在1985年,党中央国务院就下达了《关于制止向农民乱派款、乱收费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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