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出局-透资(5)

2025-10-10 评论

  对于聂大跃来说,秦石峰不仅是他的同乡好兄弟,而且是他未来的妹夫,更是他生意上的伙伴。包括收购“岳洲稀土”这件事情,始作俑者正是秦石峰。这让聂大跃不能不多多思考,但是时间又不允许他有太多的思考,所以,聂大跃现在就表现为心神不定和心不在焉。
  “不行。”聂小雨突然说“走。我们在这里傻等没有用。我们陪万冬梅一起去报警。”
  “不是打电话了吗?”聂大跃说。
  “那我们也要跟万冬梅在一起。”聂小雨说。
  “好吧。”聂大跃说。
  聂大跃现在仿佛已经没有主意了,或者说是主意太多了,反而拿不定主意到底拿哪一个主意,干脆听妹妹聂小雨的。于是,他们俩一面用手机与万冬梅联系,一面驾车去跟万冬梅汇合。
  岳洲是个小地方。以前叫岳洲县,前两年改成“岳洲市”,虽然是县级市,地界也是一寸没长,但是听起来大了许多。
  岳洲小是小,但她挨着京广线,这就让岳洲人沾了不少光。比如来深圳,从岳洲来深圳就特别方便。事实上,从岳洲上火车后,几乎刚一启动就进入了广东,既然进入广东了,那么离深圳就不远了。因此,岳洲虽然不大,但是来深圳的人不少。聂大跃、秦石峰和魏长青他们就是从岳洲来深圳的。
  虽然都来自岳洲,但以前在岳洲他们并不认识。岳洲虽然不大,但也有城有镇有乡有村。大城市该有的她一样不缺,一件不少。大城市与小城市的关系,就像漂亮的女人与丑女人的关系,外表给人的感觉相差甚大,其实身上的东西和功能没有多少差别。丑女人照样生孩子,说不定生的小孩比漂亮的女人生的孩子更健康。
  聂大跃家住城关镇,也就是住县城。岳洲这一点倒是跟大城市的叫法不一样。大城市的市区往往分为几个区,小县城没有区,小县城把区改为镇,好比美女身上的Rx房到了丑女身上被叫成xx子一样。岳洲县的县城就叫做城关镇。聂大跃住县城里,但是真正的老岳洲不这么叫。在深圳,碰见岳洲老乡,问:岳洲哪里个?聂大跃不能回答“就是岳洲县的”,如果回答“就是岳洲县的”,那就等于没有回答,好比人家问你是哪里人,你回答是中国人遗言,是非常不礼貌的。聂大跃也不能回答“县城的”,如果回答“县城的”,就显得生分,不谦虚,不亲切,用岳洲人的说法,就是“精怪”。聂大跃不是“精怪”人,当然不能这么回答,而只能回答是“城关镇的”。这才地道,才表明你是真正的岳洲人。

  聂大跃是城关镇的,秦石峰和魏长青不是。秦石峰是上河口的,聂大跃是稀土矿的。上河口在城关镇的西北方,稀土矿在城关镇的西南方,三个地方离得蛮远,所以他们在岳洲互不相识。好在聂大跃的老婆胡娅沁也是稀土矿的,所以聂大跃跟魏长青说起来还有一些共同的熟人。但是秦石峰不一样,秦石峰住在上河口,上河口离县城有几十里地,离稀土矿更远,并且秦石峰比聂大跃和魏长青他们要小一轮,所以无论是聂大跃还是魏长青,他们在岳洲与秦石峰几乎一点关系都没有。
  上河口离县城不但远,而且非常偏僻,过去除了贩运毛竹木材和其他山货的人,城关镇的人一般很少去上河口。
  岳洲人说去上河口也不叫“到上河口去”,而是叫“上去”。在岳洲,“上河口”是官方语言,真正的岳洲人不这么叫。他们叫上河口为“高头”。至于为什么叫“高头”,已经无法考证,反正岳洲人一直都是这么叫。现在我们只能推断,大约是上河口那个地方的地势比岳洲县城海拔高的缘故吧。
  上河口的海拔确实比县城高。从县城到上河口,现在有汽车,但是过去没有,过去上河口的人要是来县城,乘一叶竹筏,顺流而下,两个时辰就到了。但是回去的时候比较麻烦,必须请纤夫拉纤。那时候还没有流行歌曲《纤夫的爱》,所以,拉纤过程并不如歌曲里面描写的那般轻松与浪漫。现实中的纤夫是非常辛苦的,无论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不能穿鞋,必须光着脚,光脚才能踩稳,不打滑。事实上,那时候小溪的两边根本就没有正经的“路”,纤夫在拉纤的时候,必须一会儿在岸上走,一会儿又到水里面走,一会儿从东岸走,一会儿从西岸走。当纤夫从东岸跨到西岸或是从西岸跨到东岸,或者遇上一段两边都是峭壁,没路可走,而必须直接在小溪中趟水前进时,穿鞋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夏天还好一些,大冬天光着脚走在河水里的滋味好受吗?还有心事想着妹妹坐船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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