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许可证喜欢夸耀他和朱红梅的关系,就是朱红梅,跟我熟悉一些后,也很乐意把这些过程讲给我听,可能是想说明她和许可证不一般的感情吧。我真佩服她,她什么都敢说,她的有些话,有些细节,我作为听众,常有被她奸污的感觉。
21
许可证把我安排到广告部,目的性太强了。他基本上天天都要问问我,关于广告部的一些情况,人来人往啊,广告额度啊,我由于只是做做广告设计(尚处学习阶段),又不善于观察和打听,所知甚少。关键是,我对许可证的所作所为是有抵触情绪的,不太热情跟他多说。不过许可证也有耐心,他跟我说什么话,都是在闲散中完成的。比如他在洗鱼(许可证最喜欢做鱼)的时候,会问,整版套红的广告多少钱啊?我说,正常价四万八,最低三万八,还有一种三万二。许可证又问,三万二是怎么操作的呢?我说,不知道,好像别人都没有这种权,主任没有,连副总编都没有,只有社长。许可证马上停下手里的活,说,噢。意味深长的。我马上知道许可证的意思了,这家伙,总是那么厉害,他肯定想到,社长在这一来一去的权力当中,是能谋取不少实惠的。
还有一次,他把一个月晨报的合订本搬出来研究,查那些做整版广告的客户,然后打电话给客户,问这问那的。
我还听过许可证给李景德打电话,让李景德帮查查移动公司签订的一年三百万的广告是怎么回事。我听出来,许可证被李景德好好地批评了一顿。
总之,我觉得,许可证在一步一步地实施着他的战略方针。
不过,我的工作却相对的清闲起来。也许他们都知道我是许可证的人吧,对我的要求并不严格。岂止是不严格啊,基本上就是放牛的状态,迟到了,早退了,中间溜出去了,主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我一整天不到单位去,也没有人过问我,这样一来,我对学习广告版面的设计,也没有多少兴趣了。
许可证另一个战略方针是针对江苏苏的,这一着更加阴险,连我都变成他的一枚棋子了。
这天,许可证让我到他家来,我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朱红梅。我虽然跟朱红梅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每一次我都有这种感觉,即,许可证怎么会跟这种女人相好呢。他老婆江苏苏那么美丽,难道还不够满意吗?真是不可理喻,他就不怕露出马脚?但是,我对朱红梅表面的态度还是很好的。我不能让许可证看出来我对他的朋友不敬。我对他朋友不敬,就是对他的不敬。
朱红梅坐在沙发上一个人打牌。她问我打不打。我说两个人怎么打啊。她说打八十分啊,两人也能打,叫夫妻牌。我说老许呢,你跟他打正配。她说做菜了,我跟你打也配,只要是一男一女,没有不配的。我说那好,我陪你打两把。
我跟朱红梅说话也就这么随意了。朱红梅这种人,还是蛮有趣的,嘴上说说笑笑不在乎,高兴了,还能把她和许可证的事,像说书一样说给我听。许可证在她的嘴里,有时候就不是人了。
但是,今天打牌时,我忍不住,又问她了,我说,那天在步行街上,你到底看没看到小麦。
朱红梅说,我都跟你说过一次了,肯定是小麦。
你不是说,不一定是小麦吗?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肯定啦?
我也想不起来了,那就不一定吧,你老问这个干什么?好吧,我再想想看,好像,看背影,确实像小麦。
你跟小麦认识几年啦?
什么几年啊,就是去年才认识的,赶巧是在美容店认识的,也不是联系太多,一般化的朋友,后来就联系不多了。
朱红梅把牌合在手里,说,小麦有什么好的,哪天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看你给她弄的,神魂颠倒,还以为小麦有多迷人了。
你不了解,不要乱说。
什么乱说啊,我就是在步行街见过她嘛,她身边还有一个男的,比你高多了。
我是宁愿相信朱红梅的话的。
关于小麦,我越来越不能理解了,我甚至都糊涂了。小麦有必要这么神出鬼没吗?她上海南,跟我断绝了任何联系,她回来,也不回自己家,不找我也不找朋友,她想干什么呢?她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呢?
我还想问点什么,问问朱红梅和小麦的交往过程。这时候,商业银行的老刘就来了。
老刘是许可证和江苏苏的媒人,从前许可证请客喝酒时,我们就在酒桌上见过。我的印象里,老刘不善于言谈。后来,只要朱红梅来了,老刘也过来。老刘还当着许可证和江苏苏的面,和朱红梅眉来眼去动手动脚的。我开始还纳闷,后来,偶然地听许可证和朱红梅说话时,才猛然醒悟,原来老刘是许可证请来的托,是做戏给江苏苏看的。赌钱有托,卖东西有托,没想到搞女人也要托,这应该叫情托吧。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陈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