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声,你没有说话的权利!你这条变色龙。”
此时,许晖觉得用世上最恶毒的咒语来咒骂他都不过分。她继续推着江河往前走。
不一会儿,就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路灯繁星一样闪烁在远处和咫尺,人影幢幢,这时,他们已走过路口最繁华拥挤地段,前面是车水马龙的高速公路。
深秋的晚风吹动着许晖的长发,泪水漫漶了许晖的视线,许晖心里刀割一样的难受,直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多么地爱着他,爱上他,便什么都给了他。啊!与其让心爱的人死,还不如自己死。
温暖的灯光像星星一样在远处闪烁,这时,她的双脚突然像被什么粘住似的,她脚下蹿跳的火苗开始熄灭,愤怒的心渐渐冷却下来。
她开始鄙视自己,觉得自己太歇斯底里,太可笑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拾起一粒破碎的心,半晌才平静地对他说:“结束吧,我放手,别让我再看到你。”
说完,便朝公交车站走去。
回到家里,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起先她以为是江河的,便挂断了,一会儿儿,手机又响了起来,她看都不看就挂了。她倒了杯水,吃了几片抗郁药,这时,手机又响了一下,是一条信息:许晖,我是金哲,找到江河了吗?祝愉快!
许晖吃了一惊,她想,说不定江河和金哲现在就在一起,或许是江河有些不放心叫他来试探的吧。
心里仿佛还在滴着血,用情真,伤得才深吧,她拨通了安安的电话。
四十来分钟之后,安安和许晖来到江边,许晖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安安心疼地揽住她,任由许晖哭着。
傍晚,王父就和王母说:“小刚好久没回来了吧,打个电话叫他回来吃饭。”王父以命令的口吻说。
王母说:“他自己不会回来啊,要打你自己打。”
王父瞥了王母一眼,走到话机旁。
王刚回来了,王父开口就说:“你现在找的那个是哪个单位的啊?”
“是市汽车配件公司的技术员,人家介绍的。”
王母说:“漂不漂亮,人品好不好?”
“一般,人品好不好我哪知道,才认识半个多月。”
“太老实了。”王刚又补充一句。
“老实才好,太漂亮太调皮你抓不住的,样子中上,身体好,对老人有礼貌,勤快就行。”王母说。
“摆碗筷。”王母对王刚说。
饭桌旁一家人无声地咀嚼着饭,席间几乎谁也不说话,这已经形成一种习惯。
饭毕,王母说:“安安来家里了,我叫她来的。”
王刚一愣,说:“你叫她来做什么,她以为是我让你叫的。”
“是又怎么样,我看你找的那些没有一个比安安好的。”王母说。
“离了就离了,还扯来扯去干吗?”王父说。
王母对王刚说:“你以为人家愿意来你家啊,我是不放心你才把她叫来的。”
“不放心我什么?”王刚说。
“你有抑郁症啊,我和你讲过多次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不会管了。”王刚边收碗筷边说:“抑郁症有大把人啦,这年头,谁不抑郁啊,妈妈你每天会高兴吗?那么多忧郁的人也不照样活得好好的,你说现在谁没有抑郁症,谁都有压力,哪能天天高兴。”说完,便去了厨房洗碗。
王母跟进厨房,说:“我知道你是怕花钱,你说你没有抑郁症,你又说成天睡不着,又不想吃东西,是不是你都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啊,没有病更好,有病就趁早医,安安给你找了个从美国来的心理医师,她叫你直接找他,我去把他的电话和手机拿给你,你挂你爸的号就行,让他去报。”
“妈,你真是,说了没病就没病,现在这些医院都搞创收,搞回扣,明明可以开几块钱的药却故意给你开几百几千的,好多捞钱啊,现在的医生哪有什么医德医术啊,整个医疗体制都是混账的,去一次医院就等于扒你一层皮,我才不相信那些医生呢?我那次不是去看了?一去就要我做全身检查,还要我住院做电休克,会不会看病啊,我看那个病人电得像死人一样,那是治精神病的,我又没有神经病,最多是心理有点不舒服,心理问题咨询一下就行,现在谁没有心理问题啊,谁又去做了心理辅导?社会歧视的,人家会说你有神经病的。”
王母听王刚说得有条有理,再仔细观察王刚的举止,见他快手快脚干干净净就洗完了碗,抹了台,拖了地,心里又轻松起来,她望着王刚瘦削的脸,神态严肃地说:“你和我说老实话,你平时想不想自杀,频率多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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