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几杯烈酒下了愁肠,更是愁上加愁,渐渐有了几分醉意。她知道再拼下去,非当场出丑不可,于是适可而止,顾不得逞一时之勇,撇下了方天仇,径自走出凉台去。
面对这个宁静的大花园,使她撩起了无限的感慨,这次以席卷之势来到香港,准备轰轰烈烈地干一番,把港九黑社会上的势力归入“同心会”,听她发号施令,那够多么神气!
可是,这一切的美梦,竟被方天仇所破灭,如今落得众叛亲离,她将何去何从呢?
正在为未来茫然的时候,一个中年绅士悄然走到她身边,很礼貌地问:“是金小姐吗?”
金玲玲对这陌生人怔了怔,诧然说:“是的,这位先生是……”
“敝姓邹。”中年绅士自我介绍说:“金小姐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对金小姐却是慕名已久了。”
“哦?”金玲玲当时感觉很诧异。
中年绅士笑了笑,忽然正色说:“金小姐难道不想东山再起?”
这句话对金玲玲的刺激极大,使她不由地把脸色一冷,悴然问:“邹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中年绅士立即郑重其事地说:“金小姐的一切,我早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不瞒你说:我们还可以说得上是志趣相投。目前金小姐虽然遭遇了一点挫折,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金小姐有东山再起的决心,我保证全力支持!”
金玲玲可不是轻易能对人取信的,整个港九有势力的人物,她均能如数家珍地背出来,可是并没有姓邹的这么一个人。
这家伙恐怕是吹牛吧!
她忽然又想到,如今的社会上是人心不古,往往只有锦上添花,而很少有雪中送炭的,这姓邹的莫不是垂涎她的姿色,想趁人之危,企图诱她上钩?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说:“邹先生自信有这个力量?”
中年绅士自负地笑着说:“我不是虚张声势,以洪堃的力量来说,无论从哪一方面跟我比较,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
“哦?”金玲玲有些似信非信:“邹先生不是跟我开玩笑?”
“开玩笑要拣时候。”中年绅士认真地说:“我相信在目前来说,金小姐一定不会欣赏这种玩笑的,对吗?”
金玲玲心里说:“你倒还有自知之明!”
但她看出对方说话的神情,并不像是危言耸听,因此有点心动地说:“邹先生,我想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就是你为什么要支持我?”
“当然有点条件。”中年绅士终于图穷匕见,他说:“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个条件是互惠的,如果金小姐有意思,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详谈。”
金玲玲正想离开林公馆,便点了点头说:“也好!……邹先生认为在哪里谈比较方便?”
中年绅士见她同意,不禁喜形于色地说:“我的车子在外面,只要不在这里,任何地方可以由金小姐吩咐。”
于是,他们立即由凉台步下花园,不辞而别,悄然离开了林公馆。
乘车来到中环,他们选了幽静的咖啡馆,以便能静静地进行谈判。
邹炳森在这次谈判中,向金玲玲透露了一个正在暗中积极展开活动,组织庞大的“勒索公司(48)。”
不过他只炫耀了一番这个组织的实力,却不愿让金玲玲知悉更多的内幕,甚至于主持人是谁也保密,限定在时机未成熟以前,仅能跟他一个人接头。
而他所提的条件,则是要金玲玲出面,以不择手段弄到“银星夜总会”,作为“勒索公司(48)”在香港的联络活动中心,并且把庄德成拉下水,成为他们的外围组织。
金玲玲在情势所迫之下,终于无可奈何地接受了,但她要求能见一见“勒索公司(48)”的主持人,却被邹炳森断然拒绝。
住在孙奇的公馆里,以及迁往国际大饭店,全是邹炳森的主意,至于他是什么用意,金玲玲则不得而知。
接连几次,她都向邹炳森要求,希望能见见那位神秘的主持人,结果均未达到目的。
现在邹炳森居然主动要带她去见主持人,金玲玲不知是受宠若惊,还是因为无意间让警方根据她的电话,突击了设在“夜来香”的联络站,以致感到惶恐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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