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几乎是机械地听着石天冬的指挥,两手紧紧地抓住石天冬揽在她腰上的手臂,背靠着石天冬的胸膛,直怕自己摔了还不够,还连累石天冬。石天冬也是浑身紧张,他自己也是初学,根本无心享受如此旖旎的接触,全身心都放在保持平衡上。两人居然没有摔跤,一路顺利滑到车边。一手搭到车顶,石天冬才感受到不一样,一时不舍得放手,手在车顶一推,又滑了出去。
明玉正以为大功告成,可以进车卸下轮滑鞋子,以后永不叙用。却不料又身不由己地被石天冬拖了开去,还紧张地以为石天冬也是刹不住车,但几步下来,便明白了石天冬的意图。她张了张嘴,可终究是没说话。渐渐地,她不再全身紧张,她享受到轮滑速度的乐趣,也感受到身后石天冬火热的温度,任石天冬带着她满场子地飞奔。
石天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停止“左右左”的,明玉的头发随西北风柔柔地滑过他的嘴唇,似是封住了他的口,他心甘情愿地闭嘴,带着两颗驿动的心徜徉在晚风中,顺风,逆风。
他们竟然如蒙神助,没有摔跤。
石天冬说轮滑能让人甩掉一种束缚,而风中徜徉的两颗心此刻似是甩掉了重力的束缚,悠悠荡荡地飞向天堂。
“我们还是去救一下小蒙吧。”明玉终于还是想到了小蒙,可语气有可无可,并不太坚决。
石天冬微笑,没说话,带着明玉掠到车边,忽然问一句:“我现在放开你,你能不能自己站立。”
“不要。”明玉立刻又紧紧抓住石天冬手臂。她话才出口,才一身冷汗地意识到,这“不要”两字,语调太陌生,似乎是……撒娇?她冲比她小一周的石天冬撒娇?她简直无地自容,烫手似的放开抓住石天冬的手,钻进石天冬为她打开的车门。坐下就拖拖拉拉地丢盔卸甲,避免抬头看到石天冬。
可石天冬这疯小子居然开心地绕车三匝,才肯上车,却见明玉已占了驾驶座。他不得不又绕一匝,没等他坐稳,车子就轰然开岀,左右四扇车窗居然洞开。
等明玉和石天冬两个拖拖拉拉地赶到闹哄哄的警务室,石天冬一眼便看到斗志昂扬靠墙坐在长条木凳上的小蒙,明玉则是死死盯住墙角一个脖子淌血,抱头垂首的大个儿男子,那是苏明成,剁成肉泥烧成灰明玉都不会认错。难道明成也是今天打群架的一员?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刚前一阵还看他胡子拉碴挺可怜,还思想斗争着要不要拉他一把呢,他却自甘堕落。显然,烂泥糊不上墙。
明玉和石天冬老老实实排队,等着有限的警力一个个地将打架的和来捞人的家长一起批评教育一顿,签字画押办完手续放走。
屋里还没被领走的明显分为两帮,哪个被叫出来,就与同伙战友似的告别,还搞得挺有情有义似的。小蒙看上去嬉皮笑脸,一点惊慌之意都没有,当然更不可能忏悔。隔着格着铁档子的玻璃门站外面的明玉恨得忍不住抽拳头冲他挥舞,这臭小子,这回出来绝不轻饶。但明成是孤立的,明玉不知道他为什么也在这里,看样子又是打架。明成上回还知道打个还不了手的妇孺,被她使手段送进去坐两天牢后,难道幡然领悟,知道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遵守,不能欺负妇女儿童,打人要打更狠的?
明玉眼睛里满是熊熊火焰,心里更是破口大骂,打不死的蠢猪头,这种人怎么也姓苏。石天冬与小蒙手势打了很多招呼后,感觉明玉有异,才顺着明玉的目光找过去,看到明成,但明成垂着头他认不出来。石天冬心中微酸地搭搭明玉的肩,轻道:“你看的那个是谁?”
“他妈的,苏明成!我若是他娘,拉出来先给三巴掌。人怎么能蠢得跟猪头似的,一次教训还不够吗?”想到自己某夜的遭遇,明玉恨得咬牙切齿的,眼睛里全是火气。谁打的,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那人出来她苏明玉请吃饭。刚才双人滑的浪漫,早丢到九霄云外。
原来是明玉的那个混帐二哥。石天冬看着明成心里犹豫。虽然看到明成脖子上的血已经凝固,但看着他那惨样,想想他总归是明玉的哥哥,虽然石天冬也恨这人,他可以冲过去找上明成挥拳头示威,可在这儿总不能扔明成不管。但还没等石天冬与明玉商量,他又听明玉嘴里爆岀一句“狗改不了吃屎”。石天冬心说,明玉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了,冲她那激烈脾气,这会儿他还是别给她浇油,等下小蒙的事情处理完,他自己再悄悄过来打听一下明成的情况,起码问一下明成出的是什么事,有没有人来捞他。他不是很清楚明玉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想,再怎么深仇大恨,总还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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