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说道是黑大汉和人打。我两个急急走来劝解,不想却与妞士相会。今日宋江朝得遇三位
豪杰,岂非天幸!且请同坐,再酌三杯。”再唤酒保重整杯盘,再备肴馔。张顺道:“既然
哥哥要好鲜鱼,兄弟去取几尾来,”宋江道:“最好。”李逵道:“我和你去讨。”戴宗喝
道:“来了!你还得水不快活?”张顺笑将起来,绾了李逵手,说道:“我今番和你去讨
鱼,看别人怎地。”两个下琵琶亭来。到得江边,张顺略哨一声,只见江上渔船都撑拢来到
岸边,张顺问道:“那个船里有金色鲤鱼?”只见这个应道:“我船上来!”那个应道:
“我船里有!”一霎时,却凑拢十数尾金色鲤鱼来。张顺选了四尾大的,折柳条穿了,先教
李逵将来亭上整理。张顺自点了行贩,分付了小牙子把秤卖鱼;张顺却自来琵琶亭上陪侍宋
江。宋江谢道:“何须许多?但赐一尾彀了。”张顺答道:“些小微物,何足挂齿。兄长食
不时,将回行馆做下饭。”两个序齿坐了。李逵道自家年长,坐了第三位。张顺坐第四位。
再叫酒保讨两樽“玉春”上色酒来,并些海鲜晏酒果品之类。张顺分付酒保把一尾鱼做辣
汤;用酒蒸一尾,叫酒保切。四人饮酒中间,各叙胸中之事。正说得入耳,只见一个女娘,
年方二八,穿一身纱衣,来到跟前,深深的道了四个万福,顿开喉音便唱。李逵正待要卖弄
胸中许多豪杰事务,却被他唱起来一搅,三个且都听唱,打断了他的话头。李逵怒从心起,
跳起身来,把两个指头去那女娘额上一点。那女娘大叫一声,蓦然倒地。众人近前看时,只
见那女娘桃腮似土,檀口无言。那酒店主人一发向前拦住四人,要去经官告理。正是:怜香
惜玉无情绪,煮鹤焚琴惹是非。毕竟宋江等四人在酒店里怎地脱身,且听下回分解。
话说当下李逵把指头捺倒了那女娘,酒店主人拦住说道:“四位官人,如何是好!”主
人心慌便叫酒保过卖都向前来救他,就地下把水喷。看看苏醒,扶将起来看时,额角上抹脱
了一片油皮,因此那女子晕昏倒了。救得醒来,千好万好。他的爹娘听得说是黑旋风。先自
惊得呆了半晌,那里敢说一言。看那女子,己自说得话了。娘母取个手帕,自与他包了头,
收拾了钗环。宋江问道:“你姓甚么?那里人家?”那老妇人道:“不瞒官人说,老身夫妻
两口儿姓宋,原是京师人。只有这个女儿,小字玉莲。他爹自教得他几个曲儿,胡乱叫他来
琵琶亭上卖唱养口。为他性急,不看头势,不管官人说话;只顾便唱,今日这个哥哥失手伤
了女儿些个,终不成经官动词,连累官人?”宋江见他说得本分,便道:“你着甚人跟我到
营里,我与你二十两银子将息女儿。日后嫁个良人,免在这里卖唱。”那夫妻两口便拜谢
道:“怎敢只望许多。”宋江道:“我说一句是一句,并不会说慌。你便叫老儿自跟我去讨
与他。”那夫妻两儿拜谢道:“深感官人救济!”戴宗怨李逵道:“你这厮要便与人合口,
又教哥哥坏了许多银子!”李逵道:“只指头略擦得一擦,他自倒了。不曾见这般鸟女子,
恁地娇嫩!你便在我脸上打一百拳也不妨。”宋江等众人都笑起来。张顺便叫酒保去说:
“这席酒钱,我自还他。”酒保听得道:“不妨,不妨。只顾去。”宋江那里肯,便道:
“兄弟,我劝二位来酒,倒要你还钱。”张顺苦死要还,说道:“难得哥哥会面。仁兄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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